他接过馍片,直接送到口边,咬了一口。
“阿瑄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然后,他忽然伸手拉过她的一只手,垂眸端详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双手变粗糙了。”
她将手从他手中抽回来,不以为意地说:“很正常啊。”流落江湖,再不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自然要承受生活的苦难。
“你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就算沈家舍弃了她,但对她的吃穿住用也不曾吝啬过,他更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千娇百宠地养着。
可是,经年不见,她的手上便多了这些苦难的痕迹,如何不让他心疼?
沈琪瑄又从铁网上拿了片离片,抬眼看过去,“老沉,你站着干什么?馍片可以吃了啊。”
沈停云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个人不说话,然后,默默地转身走出了屋子。
与庆王世子有牵连的沈姓女子就只有常平侯府的嫡长女,只是去年她已经香消玉殒。
瑄丫头姓沈,对京城避而远之,只说故人故事不想再见再想,京城是她的伤心地——那她是如何身死的?
沈停云站在檐下看着天上纷纷而落的雪,长久沉默。
炭火映红了炉旁两人的脸,屋中只有两人轻轻咀嚼馍片的声音。
吃完了手上的馍片,沈琪瑄没有再去拿,只是将铁网上已经烤好的馍片收到一边的碟子里,伸手拍了拍掉在衣服上的碎屑,站起身来。
龙锦昱也跟着起身。
她转头看他,“庆王世子既是来找沈老的,我便不打扰你们谈正事了。”
“阿瑄跟我生分了。”
“世子,我已经不是你未婚妻了。”
他只是静静看着她。
她笑了笑,“我其实没想到还能活下来,沈家动手太过仓促了。我不喝那杯茶的话,就不知是白绫还是匕首等着我了。”
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看我,又不是我存心逃避你的。
这真的都是命运的安排,真真的。
“沈琪珍补上了一把火,烧毁了灵堂的棺材连带其内的尸体。”他替她补全了信息。
“是吗?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很可怕。”
龙锦昱听着她波澜不兴的语气,把到嘴边的话改了,“过得还好吗?”
“还行。”
他伸手在她身前拦了一下,“你体质畏寒,好好在屋里待着,我和沈大人有地方说话。”
“哦。”她依然淡漠。
龙锦昱走出屋子,轻声说了句“守好门”,便有两名侍卫一声不响手按刀柄站在了房屋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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