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琪瑄依旧平静,“不是我。”你就算生气,也别冲我来啊,姊才不替常平侯府的人背锅,他们不配。
龙锦昱蹙眉,脸色更冷,目光更寒,“常平侯府怎么会有这么多蠢人。”
沈琪瑄答得漫不经心,“脑子这种东西很难讲的。”反正就她这么些年看下来,府里有脑子的真不多,像是集体被降智了。
龙锦昱面色恢复正常,又是一脸温柔笑意地看她,“就这种地方回来也值得高兴?”
“好戏连台,挺有意思的。”
他恍然大悟,“难怪这些年你过得乐在其中,一点儿不想挣扎。”
“那倒不是,我不过是尽可能让自己过得舒服些罢了。”
龙锦昱探手握住了她的手,微微蹙眉,“才刚入冬,怎么就这样冷了?”
“药吃多了,身子弱。”
“咱们慢慢养。”他声音放缓放柔,彷佛声音大了会吓到面前人似的。
“嗯。”
他陪她坐着,没再说什么。
屋子里静悄悄,一个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暖玉,一个专心看另一个神游天外,沉默一直持续到丫鬟低声来问是否要摆膳。
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等看到餐桌上的几样荤油重的菜肴,龙锦昱立时皱眉,不赞同地说:“晚上怎么吃这么油腻,你应该注意饮食的。”末了,他总结了一句,“难怪回来这么开心。”
“辛辛苦苦地活着,连一点儿口腹之欲都不能满足,人生还有何乐趣。”以前是胃口不好,吃什么都随便,现在身体好了,追求的就多了。
龙锦昱难得反省了一下,然后感叹,“说得有道理,以后我会注意的。”他管她的菜谱也是为她的身体着想,但这显然又招了她的厌烦。
沈琪瑄弯唇轻笑。
见状,龙锦昱也不由心情好了起来。
饭后,他又陪她坐了会儿,这才告辞离开,而沈琪瑄想了想就将青竹叫到了跟前。
青竹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喊了声“姑娘”,然后就站在旁边一副等候吩咐的模样。
沈琪瑄却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只是认真地打量了青竹好一会儿。
青竹的额头渐渐泌出冷汗,等了又等,终于,有了动静,在长久的沉默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紧跟着就是自家姑娘毫无起伏情绪的声音——
“夫人找过你。”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令青竹头又低了些。
她又发出一声叹息,很轻,“不管如何,到底是主仆一场,为什么不能好聚好散呢?我刚回来就如此恶心我啊……”
“姑娘……”青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沈琪瑄就看着她哭,心里直叹息。
大家都不容易,那就没有谁必须怜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