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心没说话,眼睛直盯着卫玘,“北晋的江山,七分都是卫家打下来的,按理说一寸一土卫家都应该了如指掌啊,可侯爷好似,并不知道啊?”
卫玘面上波澜不惊,解释道,“便是人人都不能如玉娘这般,只在一方天地却知天下事。”
这话对玉无心很受用,不再为难卫玘,周莘内心感叹,她以为她拍马屁的功夫一流,现在觉得这个卫玘比她厉害多了,她在玉娘身边都得唯唯诺诺的受骂。
庆阳侯没查到的事情,玉娘不知从什么地方得了个全。
那位鲛人叫宣姬,是如今北晋君主明宗帝萧烨的宠姬,一直在北晋上京城王宫里,因如今与常人无异,又在深宫,所以就渐渐不为人知。
卫玘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宣姬进宫近二十余年。
二十三年前,北晋边境动荡,掳走宣姬威胁明宗帝,卫长风关外御敌应劫身死,宣姬被救送回,听说正是那时受了迫害,流下血泪,此后便换了个性子一般,从此未出过宫门,同年卫玘出生。
卫玘即便是庆阳侯,也只接触前朝之事,这么些年,他也淡了北晋朝权,偶有盛宴才得进宫一次,这要论起是宣姬,只怕也不过了了几面。
这事儿过去这么久,明宗帝似乎并不愿有人提及,将当年知事之人全都送了出去,如今能知晓其中末细事者恐怕只明宗帝与宣姬二人。
玉无心派的人还是访了许多小妖才得出来个大概,只说这位宣姬在边境时是卫长风舍命所救。
“只是,奇怪的很。”玉无心诧异开口,卫玘周莘双双抬头。
“我派去的人回信时说,他们曾入宫窥见那宣姬两次,整个宫殿摆满驱妖法器,因此不能近身,可宣姬却来往无恙,按理说,她纵使没了鲛珠,应该也是妖,法器却对她并无伤害,毕竟鲛族消失已久,谁知道呢?”
玉无心毫不在意,抿了口酒,“鲛珠一事,我可是全然告知二位喽~”
周莘客客气气的回她,“多谢玉娘解惑。”
玉娘按下她作揖的手,媚眼如丝,“你还得在我玉人阁跳上半个月的舞呢,不急着谢。”说罢又瞥着神色如常的卫玘,“侯爷您呢?不解释一下,这玉佩究竟从何而来?”
玉无心手中握着玉佩,这么一问,周莘倒是觉得可能就是夏侯复的那枚,她去枷楞山前卫玘就和夏侯复聊的甚欢,虽然也不是有意瞒着她,可这两人之间铁定有什么交易。
卫玘似乎并不打算瞒着,坦白道,“其实是夏侯老先生所赠,托我照顾一位朋友,正巧在樊阳碰到玉娘,便做了个人情。”
果真是夏侯复送给卫玘的。
玉无心看玉佩的眼神里有情,周莘悟了,玉无心和夏侯复绝对有段过去。
她想着这回事,觉得卫玘把夏侯复送他的玉佩拿给别人这事不对,但是又不能当着玉娘的面说,只得朝卫玘使了使眼色,卫玘却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不语。
“怎么?你也知道这回事?”兴许是感受到周莘的动作,玉无心侧头瞥她一眼。
周莘只好悻悻收了动作,沉着声回答,“我认识老先生两年,他对这枚玉佩视若珍宝,怎么会轻易送人?”
周莘认识夏侯复的时候,人并不清醒,夏侯复扛着她跑的,黑暗中她眯着眼看见他以玉佩为令带着她出了城,那之后她也就见过一两次他拿出玉佩细细擦拭,举止动作都十分轻柔,生怕磕了碰了。
这就足以证明,玉佩有多重要。
周莘不喜欢探究别人的过往,最好别人也不要对她好奇,因此她也只知道玉佩是夏侯家的家主信物,其余的一概不知。
看这样子,卫玘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夏侯复和玉无心的过去,才拿了玉佩来和玉娘换鲛珠的消息。
“他竟然还没死啊~”像是咬牙切齿却又含些庆幸,周莘一时没听出来夏侯复的生死对玉娘来说是好是坏,只得在一边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