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旭手腕一提,行云流水,潇洒自现。
顾承宣:“……”
他又坚持不懈的换到右边,“陆将军此人行事虽有些放荡不羁,但本质上也是个血性好男儿。在边关呆久了,难免有些忘了规矩,他也不是有意擅闯重华宫的。”
最后一字已成,蒋旭落笔,“听起来,你还挺推崇这位陆将军的?”
“想来平日里与他挺交好的吧,不然陆将军怎么会半夜来找你喝酒呢?”
顾承宣挠挠头,他也疑惑得很,“我也觉得奇怪呢,素日里顾将军都不太爱搭理我的。”
见事有转机,顾承宣扯了旁边的板凳坐下,喋喋不休说起了陆景元的好。
“陆将军虽出生低微,但是天生神力,武艺高强。在战场伤那更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角色。要说起来,这最广为流传的,还得是与游牧那一战……”
顾承宣害怕说多了,他弟不爱听,只得意犹未尽的作出总结,“总而言之,有这样一位将军,乃是我大承之幸,是我大承百姓之幸。”
蒋旭一言不发,只轻声说了句,“会很疼吧。”
“嗯?”顾承宣没有听清楚,凑过去问,“九弟你刚说啥?”
结果这一侧,刚巧看见他宣纸上落的字——
陆景元与狗,不得入内。
看这大小,顾承宣怀疑他弟这是想挂门口去。
嘴角一抽,也忘了追问。
突然,外头又传来一阵骚动。
顾承宣心里一突,先拦住蒋旭,“我先出去看看。”
边往外走,边担心。
不会又是陆景元来了吧?他若是真发了怒,想要动手。整个重华宫力的人加起来都不是顾景元的对手。
到时候就麻烦了!
他细皮嫩肉的九弟别说顾景元的一巴掌了,一根手指头都受不住!
顾承宣心急如焚的赶过来,但却没有看见想象中血溅重华宫门的惨状。
陆景元着一袭青衣,头上束着玉冠,腰间居然还系着玉佩。老老实实的站在宫门口等着,只请侍卫前去通报。
就算是遭到了守卫的严阵以待,脸上也没有半点不耐。
顾承宣一时间有些不敢认,“陆将军?”
侍卫见是顾承宣,勉强的行了个礼,让出个口子。
但也只是让顾承宣出去,而不是让陆景元进来。
陆景元见了顾承宣立马哥俩好的凑过去,热络得很,“承宣啊,你让我一通好找。我去你宫中,却人告知你在重华宫,我这立马就赶了过来。”
旁边的侍卫虽是重华宫的人,但更是京中守备营的人,天子近臣!
听着陆景元如此没有尊卑,敢和皇子称兄道弟,脸都黑透了。抓着剑柄的手,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陆景元怎会看不见身侧人暴动的内息,但是他言行举止依旧松弛得很,根本就没把这点威胁放在眼里。
而顾承宣却只觉得受宠若惊。
好像在边关那些年,陆景元让他寒冬腊月带队出去刺探军情、春日训练让他去河里捞鱼、一眼不和就把他丢出营帐,打发他去烧火做饭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