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旭之恰好在人浪中看到宋祁,两人目光碰撞,瞬间掀起了千百层的浪潮,自宋祁的这方狂扫而去,不远处的池子里的水源迅速集结,水珠凝结,一鼓作气推翻了高台。
这时,十余弟子活着的还剩下两人,宋祁挟着两人,数以百计的魔族士兵一呼而上。
宋祁一直往后退,刚才那一招就是假把式,唬人的,光好看却没多大杀伤力。其实水系术法本就没什么伤害,通常用来冰冻些鲜鱼还是很好使。
他把开山斧卸下,丢脚边,伸手握住冰棱,顿时觉得身轻如燕。宋祁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跟邝旭之为敌,还是站在两大势力的对立面上,动手是大义灭亲,不动手是对不起门派。
邝旭之落在宋祁身前,反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推,冰棱横在他的脖子上,冒着阴冷寒气。宋祁索性闭上眼,等着冰棱刺穿皮肤的刹那痛觉,可惜那冰棱直有寒气逼近,不贴着肌肤,只空悬着。
“就这么一个细作,无需费我魔族的兵力。”邝旭之背对着宋祁,面向众魔族士兵,“说出去,莫不是要被笑话。蝼蚁只需用脚踩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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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睁眼愤然道:“你对得起玄音门吗?对得起这些年师傅对你的养育之恩吗?”
邝旭之:“你我本就势同水火,为两立。说起这养育之恩,师傅他老人家这些年也是机关算尽,先是将我从魔族掳走,再是害得我爹被遭受天罚,殒命。”
他顿了顿,“别逼我动手,我念你是我师兄,留你一命。——先把人押下去。”
大殿里一路烛火摇曳,又有众魔兵把守,宋祁被关押在里头,逃不出去就先帮两同门包扎伤口。
邝旭之下了继任大典便散去了其余的人,他快步走来,趁机定住了宋祁,宋祁替同门包扎手腕的动作定格住,只剩下一双眼动了动。
“我知道你不会听我说,知道你的脾气。”邝旭之说,“你要是怨我,以后我再跟你解释。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要先逃出去。四师弟他勾结了魔族,才让魔族有机可乘,你想想看,我们玄音门的外防做的滴水不漏,常年布的法阵,天寒地冻的,如果是外来人早就冻死了。”
“内外勾结,说的不是你吗?”
宋祁很难相信面前这位魔族皇子的话,刚刚同门遭到杀害,而他这惊天地泣鬼神的身世,把可信度拉到了最低。
最近一次,他可是趁他醉,诓骗了一纸婚书。
结合这些,宋祁气得想冲破定身术,他才这么想,就发现邝旭之已经给他解开了定身术。宋祁握着点冰渣子倒入茶杯里,一口饮下,这才冷静了下来。
两人把被抓的过程说了出来,宋祁的疑虑才消散了,复而想到那新来的四师弟。四师弟跟二师妹更亲近些,平日里很少跟他打照面,住处也不在一块,或许是因为太子的这层身份在,连门派都会给四师弟一点优待,住所是最清净的紫竹殿,离得下山的路最近。
“如你所说,你没有叛变门派的心思。”宋祁说,“你可有见过四师弟?”
邝旭之皱眉,“你怀疑他?”
“有一些。从他入门起,就发生了很多事情,魔族抓的人都是我们门中身份显赫的人,唯独少了四师弟。你不觉得奇怪么?为何放着一个当朝太子不抓,抓了些边边角角的人来?”宋祁越想越觉得其中漏洞百出,“而且她们抓你,也从没有过问过你的身世,就已经认定了你的身份,这说明有人在之前就已经暗中多方证实了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