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阮如苏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摊开,细嫩纤长,却空空如也。他的心还在自己身上,她手里什么都没有。
无花没看她,而是低头看杯中荡起层层涟漪的茶,笑道:“只怕你的手太小,放不下贫僧。”
她同他说心,他就与她说人。阮如苏却没有再计较他的回答准不准确,好似这不过是她的一嘴玩笑,无需答案。
可这世上的许多事,并不是你去想,就不会发生的。也不知他二人,最后是谁的手心里住了谁。
中原一点红又回了葫芦巷。
他本不该回去的,可那是他唯一能寻到阮如苏线索的地方。小院还保持着他们离开前的模样,只院里的石桌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看上去有些破败。
屋门大开着,被风吹得哐当哐当响。中原一点红进屋细细打量,发现了许多当初他未曾注意过的事。
比如她柜子里的衣服,虽颜色并不鲜艳,可料子却很好,柔软轻盈,不是一般人家承受得起的。
还有,她不擅厨艺,却从来不去巷子外的餐馆,而是每顿饭都请附近住户做好了再去拿。
一个出身极好,清丽秀美的少女,怎么可能独居在这个简陋的巷子里。她是特意在等他,等他自投罗网。甚至那天夜里的倭人,也可能是她的人。
中原一点红只觉得一颗心被泡在苦水里,从里到外的泛着苦涩。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花瓶,放在手心细细把玩,那瓶子是她画的,绘了几株兰草,清雅别致。哪怕今时今日,他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个骗局,却仍不忍心破坏她的心爱之物。
所以动手前,他把那瓶子放到了床上,才缓缓转过身盯着屋顶地房梁,冷声道:“既然来了,为何不动手。”
两个黑衣人从房梁上一跃而下,一左一右分别刺向中原一点红。这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攻他上盘,一个刺下盘,力求两面夹击,让他无还手之力。
中原一点红右脚一抬,将下盘来剑踩在脚下,上身后仰,错开剑锋,抬手用剑柄狠狠击在对方握剑的手腕上。
铛的一声,被击中手腕者剑一脱手,狠狠扎进旁边的梁柱上。然而这并不是结束,那人左手从腰间又抽出一把短剑,斜刺中原一点红的胸膛。同时,剑被踩住的那个也抽出一把短剑,横削过来。
中原一点红松开脚,转身避过两人的剑,立在门边冷冷道:“魑魅魍魉!”
那两人怪笑着齐声道:“眼力不错,你那对招子,我们兄弟俩要了!”
魑魅魍魉是江湖人给这两个杀手的绰号,据说两人是一对双胞胎,从小一起训练,心意相通,配合起来默契十足。
他们各持双剑,四把剑合起来就是魑魅魍魉。剑如其名,阴险狡黠,令人防不胜防。
风清扬曾说过,当一个人的剑足够快,足够准时,便是任由他人花招百出,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班门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