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血来潮,傅筠没有坐下,而是直接单膝跪上椅子,半身?趴在桌面?,一如小时候她恶作剧,趁他不在,往他桌上胡乱涂画的模样。
照野望着她自在随意的背影,眼中笑意渐浓。
“你看你看,是不是差不多?”
草图画好了,傅筠指着银制香囊里面?那层最中间的香盂说:“这个香囊也是无论怎么翻滚,香盂都不会倾斜翻倒的。”
照野随之靠过去。
他很?喜欢听小筠说话。
最近时常在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小筠的。
或许是她闯祸后?把他推出去,害得?他被义父打手心,然后?哭着跑来给他呼呼,指天发誓再也不拿他顶缸?
又或许是她一尝到好吃的东西总会给他留一半,甚至有一次饴糖被她焐化了,哭丧着脸把黏糊糊的糖纸举到他面?前?
“照野,照野?”傅筠踮起脚尖,戳戳他额头,“想啥呢?”
照野猛地回过神,对?上她言笑晏晏的面?容,盈盈目光清澈如泉,倒映着他木愣愣的样子,心忽然跳得?很?快,有一句藏在心底很?久的话就要呼之欲出。
“小筠……”
喉咙和肺腑间不知为何变得?又干又涩,唤了她的名字后?,竟硬生生卡壳了。
“照野,”反倒是她先开口了,“我们试试吧。”
脆生生的,毫不犹豫。
照野瞬间懵了,心口疾跳,不敢贸然开口,生怕自己领悟错了意思,闹出笑话。
烛光微动?,映着满室静谧。明眸翦水,傅筠笑靥温柔。
像梦境一般,照野不由屏住呼吸。
“我是说……”傅筠伸出双手,熟稔地揉揉他僵如湿木的脸,“我们早就该成亲的,不是吗?既然村里人都默认我们是夫妻了,那就不办婚仪了,我们相处试试看吧?”
烛光柔柔披洒,为他高大的身?影渡上温暖的光辉,傅筠浅笑盈盈,想起这不是照野第一次为她做灯。
当时照野在南边行军,想她时就用鱼骨雕刻。
带回来的是一盏墨鱼骨灯,按当地人的法子浸泡漂洗,每日换水,直至晒干后?把一块块墨鱼骨雕成合适的大小形状,再细心拼成完整灯架。
那样繁复的镂刻,不知花了多少个日夜才弄好,也不知他手上的茧子是不是也有制灯的原因。
当得?知对?方把自己放在心上时,很?难拒绝这样汹涌又不具压迫感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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