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三人一起走出了山洞。
奚泽和十三意外的给力,一会儿功夫就抓来了一个人,正审问着,居然又有两人追着同伴的痕迹跟了过来,结果自然是被一网打尽。
该怎么做,以他们三人的智商,自然无须多言。
换了衣服,略作伪装后,他们看起来像个普通的麒山弟子,甚至背上还背了长刀,腰间缀着个表明身份的木牌子。
洞里最深处,三个弟子被潦草的裹上十三他们之前的衣服,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华贻枢一手搭在奚泽肩上,一瘸一拐的走着,一边还裹了裹身上破旧的棉袄,不满道:“虽然吧,是你们辛苦,但是吧,这位仁兄大概有一年不洗澡了,这味儿哟……”他皱了皱鼻子。
“我的更臭,”奚泽面无表情,“师父曾说过弟子的面貌是门派的脸面,要我们隔三日必须沐浴一次,衣冠不整面容不洁者不得参加课业,如此看来,这麒山果然是没什么脸面了。”
这话一语双关,华贻枢当然听得明白:“我也是万万没想到,都到现在这个份上了,还有人想两头讨好。亓天方以前也算是个一方豪杰,精明强干,怎的如今到了这时间,突然糊涂了呢?”
“他不是糊涂,是自负。”奚泽道,“自认为身为平民不会被朝堂所累,身为武林盟主又总有退路,总之不管结果如何,他总能保住家业。”
“现在他应该不会这么想了,但也幸好还没疯到伤我们的人,还算没糊涂彻底,”华贻枢嗤笑一声,“他之前没见过皇上也没见过献王,还以为天高皇帝远,现在世子爷和屠青莲都杀到了眼前,也该清醒清醒了……哎,前面是不是有人?”
“嗯,看样子还没发现我们,”奚泽和十三自然早看见了,都无动于衷,待到那几人快走近时,奚泽忽然以极为标准的姿势抄出麒山长刀,大喝道:“什么人!?”
“我们是望舒峰云长老下面的!你们是谁?!”对面也戒备起来。
“我们是观仙峰谭长老的弟子!”华贻枢举起手里的牌牌,作出一脸痛苦状,“哎!兄弟!你们来得正好,我们好像遇到了那群贼人,但追的时候让他们跑了,我还把脚给崴了!劳烦你们能不能把我送下去,我兄弟好继续追人?到时候论功行赏,我定会带上你们!”
他这话一讲,本来热情迎上来的几人都犹豫了一下,他们原先确实还抱着同门之谊想来帮帮忙,谁料华贻枢一提论功行赏,还提要带上他们……他们自己去追,功劳不全是他们的了吗?还用得着这群残兵败将提携?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其中一人笑道:“不如你们告诉我们方向,我们去追好了,我们人多,安全点。兄弟你既然负了伤,就好好休息吧,到时候抓到了人,我们算你们头功!”
果然下套了,华贻枢作出一脸犹豫的样子,还左看看右看看,一副想和兄弟商量的态度,谁料十三和奚泽都是冷面悍将,方才那句气势如虹的“什么人”已经是奚泽的演技顶峰,两人都不回应。
华贻枢此时的无奈不搀一丝水分,叹道:“成吧,他们往那去了,哎,贼人阴险,兄弟们小心啊!”
“你们也保重!”几人立刻绕过他们,往华贻枢指的方向去了。
待他们走远了,华贻枢才抱怨:“二位兄台能不能稍许配合一下,小生好歹也是堂堂天星楼主,也不是专门的戏子啊。”
“嗯。”奚泽还比较懂礼貌,应了一句,“下次一定。”
十三则继续离魂状态,不发一言。
华贻枢没办法,只能认命。三人穿着俘虏的衣服,一路磕磕绊绊的往山下去了。
很快,亓天方和屠青莲便得知了三人乔装弟子蒙混下山的事。
亓天方自然是暴跳如雷,本来围攻徐心烈时折损那么多援兵已经很难交代了,现在搜个山而已,还能损失自己人,他真的吐血的心都有。
如今麒山上气氛极为诡异,明面上他是主人,可是所有人事事都看屠青莲的脸色,连罪魁祸首徐心烈都不能得罪,因为她真的把自己当成屠青莲的女儿似的在麒山横行。
尤其是现在还有一个重伤的世子在接受医治,若他好转了,便是比屠青莲还能说得上话的人,他亓天方的排位又要往下跌一跌。
等到思子心切献王来了……
亓天方在书房抱着自己的刀虎目含泪:“这还,是不是我的麒山派了!”
“老爷,您先别急,”亓禄此时比亓天方沉稳得多,“你可别忘了,献王世子与小姐,可是有婚约的。”
亓天方骂道:“都这个份上了,还提那婚约作甚!?天下都知道这是徐心烈那妖女用来恶心我的东西,我悉心筹备也是为了多条生路!如今皇帝小儿的狗都来了,有他盯着,我还与献王勾结,我不要命了不成!?”
“老爷,就算屠青莲是条狗,那也是条有主意的狗。”亓禄道,“您明知道他来的理由,是为了给世子讨公道,可见献王的小动作,朝廷并不知情。我们不如就按之前的计划,既然献王府已经表明了诚意,那我们就顺势把小姐嫁过去,如献王事成,她就是未来的皇后,若献王事败,在败之前,我们联合小姐,立个头功,不也是件好事吗?”
亓天方闻言,皱紧了眉头,沉吟许久,忽然盯着亓禄:“老禄,你跟了我那么多年,我居然没看出你是个如此……不择手段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