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很少看到苏溪有如此伤感的时候,与平日里欢快活泼的模样大不相同。
他忽然笑道:“杏花都要谢了。”
“嗯,还有三十六朵。”
陆江的笑渐渐沉了。
他数过杏花,知道一个人在数杏花时,是多么的落寞。
陆江站到苏溪的身旁,安慰她:“你做得很好了。””
“那又如何?”苏溪笑了,“如果朝廷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穷苦的百姓会更多。”
陆江握紧了手中的宝剑:“会的,他会。”
苏溪侧头看向陆江,有些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正好一个小女孩摔倒在地上,苏溪赶紧将她抱起来,仔细地检查小女孩有没有受伤。
巷尾的房子并不高,却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苏溪刚好落在阴影里。
杏花飘摇,在风中打着转,落在苏溪的头上。阴影中的她,仿若罩着一层金光,衬得旁边泥巴色的土墙都明亮了。
陆江笑了。
原来,不是地狱里没有阳光,而是那束光被挡在了厚墙铁壁外,挡在了他的窗外。
苏溪,就是那束光。
从尾巷出来,已近黄昏,苏溪和陆江往回走。
不知是不是苏溪的错觉,苏溪总觉得陆江好似有话要对她讲。
在河畔的一棵杨柳树下,陆江终于开口了。
“苏姑娘,你从未问过我的身份。”
15、吃味
夕阳里,河畔的杨柳树下,苏溪和陆江坐在石墩上聊天。
黄昏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大一小,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起起伏伏。
船夫撑着竹竿、唱着小曲,划向落日的尽头;村妇从河里捞起洗净的衣裳,转身的时候打湿了腰间的围裙;对面的酒窖出锅了,醉人的高粱酒香四溢到街角
苏溪双手撑在身侧,一双小脚半垂在空中,足尖调皮地轻拍荡漾的水面。
陆江问她,为何不好奇他的身份。
苏溪笑了:“谁都有秘密。如果你不想说,随意找个身份搪塞我,不也白问么?”
晚风里,苏溪穿着鹅黄色的罗裙,肩上搭一件天蓝色的薄纱,那长而翘的眼睫毛像是被阳光吻过,轻轻一眨,抖落了一地的温柔。
陆江眯了眯眼,有片刻的失神。
“我母亲姓陆。”
“巧了,我也跟着我阿娘姓。我还有个大哥,诗词书法一点不会,打架斗殴、坑蒙拐骗倒是一绝。”
“我妹妹还算乖巧,就是被宠坏了,性子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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