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杀手出身,自幼就见多了冷嘲热讽,渐渐地,倒是也不怎么在意他人的看法。
但此时,洞天破损,两败苏白之手,体内劫数之力,还在疯狂摧残,体魄与元气大伤,眼看再无反抗的余地。
同样也有些心如死灰。
此时,看见凌霄宗宗主,自杀在了眼前,心中顿时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天尊路上,尸骨如山……”
邪云阁阁主,冷冷地看着苏白:“世上无人能恒强!”
“终有一日,你也会品尝到我等此时的待遇!”
他的筋骨,已经尽碎,血气被潮汐拍灭,体内的洞天,同样受到了巨大而创伤。
可他,还不想死。
但他也不惧死,至少,让他低头躬身,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或许吧……”
苏白的眸光动了动,映照着在场所有人的细微神情。
人的喜与悲,并不相同。
强者落幕,难免让人兔死狐悲,心怀悼念和感叹。
但若是此人籍籍无名,默默无闻,却又不会留下一缕目光了。
这就类似于史书上记载的人物,大多都是天才与豪雄。
而普通人的记载,往往都是大旱大灾,死了多少人罢了。
“血脉高贵,修为高深,地位尊崇,权势涵天,这等大人物死了,的确让人心神感伤……”
“可在我看来……”
他轻声自语,像是在说给其他人听,又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接着,他声音一顿,随手一招,将雨地里被打湿毛发一只小奶狗,抱在了怀里:
“邪云阁阁主。”
“也未见得会比它更高贵。”
咔嚓!
地面裂开了一道沟壑,凌霄宗宗主的身躯,跌落其中,被深深的掩埋在了泥土之下,成为了滋养这片洞天土壤的优质肥料。
洞天境的强者的筋骨,强横无比,筋可比蛟龙之筋,血可压碎山川,更比灵丹宝药,还要更加宝贵。
不过,苏白对他人的尸体,自然是不感兴趣的。
天大的恩怨,一死可偿。
既然死了,那便再发挥一丝余热吧。
“人都死了,道友还要辱之,是否太过了?”
乾无量皱眉开口。
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的波动:“千年修行,洞天境修为,一宗之主,也得不到道友的丝毫敬意吗?”
凌霄宗宗主的生死,他并不怎么在意。
但同为十大宗门的掌教,自然不会喜欢被人拿一条狗,来与自己等人,相提并论。
“他是洞天境修为,一宗之主,十几座王朝国度,亿万万百姓供奉的大人物。”
“可此人,又有什么值得让我心生敬意的?”
苏白随手一摸,那小奶狗身上的毛发,就已经全部干了。
接着,他淡淡的看了一眼乾无量。
“先贤之法,先贤之行为,他未能发扬半点,种族争锋,也未曾参与,受亿万人人供奉,也未曾有丝毫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