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叶白在他的感觉中,极为古怪。
有少年的朝气蓬勃,也有中年的沉稳,不动如山,却也有老年才有的心思豁达,万事万物,再怎么变化,也难动其心。
这不是能够从血脉之中,得到的东西。
反倒更像是一位上古存在,从后辈的血脉之中,重新复活了过来!
若非世上无轮回,他都要怀疑,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不是一尊历劫重生的老怪物了!
苏白没有再说什么了。
他的气息,缓缓归于平和,不再变化。
有关于此界,所谓的天地大变,这两年多里,他也有过诸多的猜想。
虽然受限于知晓的不多,难以推演出真正的未来。
但他有着一些不好的联想。
这并非是没有缘由的。
“修行,本就是逆天夺命,变或者不变,也没有什么。”
武帝五指一松。
那一座由天骄城,大阵所化的青铜大鼎,就已经轰然落地。
重新化作了千万道流光,没入了天骄城九大城区之中,每一处细微之地。
这口大鼎的凝练,不仅是为了他,而是让武国的无数民众,心意合一。
他所做的,不过是引导而已。
“乾兄,千年前的你,何等意气风发?”
“即便面对三大圣地的真传弟子,都敢直接挑战,为何如今,却变得如此怯懦,胆小?”
“心念一动,镇狱楼万千修士,躬身俯首,十几座王朝,亿万万百姓,为你奔走,拼命。”
“这等滔天权势,果真让人如此留恋吗?”
武帝似乎已经不在意,会不会有人趁机催动封王灵宝,对自己出手了。
他看向乾无量的眸光之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之色:
“你终究已经变成了,曾经你最为鄙夷的那一类人。”
千年前,两人同为天骄,一人是镇狱楼的第一真传,一人出自冥府圣地,两人自然也是有交集的。
“我倒是不如你,活的通透。”
乾无量的眸光动了动,看着武帝的气息,变得越发不稳,也是轻叹了一声:“时,命,运,数……”
“人存在于天地之间,终究难以真正的洒脱。”
“我能断俗缘,却断不了求道之缘,也断不了天缘!”
修行到了他们这个地步,自然而然的,就能感知到天地间,某种不可言说的东西。
命运、时空、定数。
有些东西,不是说说而已。
他继承了先贤之道,坐拥了一切权贵,一念动,则万万人也要随之而动,生杀予夺,权势滔天!
这,也是一种缘。
想要断去,便要有承受所有反噬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