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纪荷明显感受到陆浔之浑身一震,呼吸也随即粗重了起来,她被头顶温热的水给浇得有些迷糊,动作也愈发的胆大。
她的身体微微发颤,紧闭起眼,双唇在陆浔之流畅的下颌线上贴着滑动,每一下都带着灼人的热意,从一侧亲到另一侧,来来回回却感觉不到他的回应。
手往下滑,捉住他的手去搂她的腰。
当她的手还要继续往下时,手腕被猛地抓住,水声也戛然停止。
纪荷顿了顿,睁开迷蒙潮热的眼睛,对上那双深如幽潭的眸子,明明眼中的欲||望都快溢出来了,却极力忍耐并且阻止她。
“不想要吗?”她不解地问。
陆浔之扣住纪荷的腰,发烫的手心将她脸庞上的水珠拭去,盯着眼前这张白净润红的脸看了两秒,指尖碰了碰她的眉毛和眼睛,他笑得有点冷也有点坏:“想啊,想得快疯了,但你知不道自己刚才是什么表情?”
纪荷摇摇头。
陆浔之没说话,抬手去拿架子上的毛巾和浴袍,给她擦了擦头发,浴袍裹住她,往门口推,“去换套衣服等我。”
纪荷抓着浴袍的领子,扭头,视线不经意往下看了看,脸蓦地热了。
被这样直白看着,陆浔之眼睛一眯,才平复好的气息再次紊乱了起来,他微恼,拿起另一块干净的毛巾往纪荷脸上扔,咬牙冷声:“不想后悔就赶紧出去。”
纪荷回房换了套宽松的居家服,换好后在客厅里坐着。
彻底清醒过来后也有点懊恼自己刚才的行为,而且陆浔之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意图。
背后传来开门的声响。
她整理了下表情,扭头去看。
陆浔之穿着黑色短袖和灰色休闲裤,乌黑的发间还挂着水珠,触及到她的视线,手里的毛巾盖在头发上随意一擦,然后往厨房走,猛灌完一瓶冰水。
他盯着空了的水瓶看了会儿,想到刚才,喉间突兀地溢出了声笑。
半分钟后,把瓶子扔进纸箱中,阔步走到客厅,挨着纪荷坐下,手指挑气她的下巴,脸面向着他。
“我们和好了吗?”
纪荷垂了下眼睛,再看他,“没有。”
“没有。”陆浔之笑了笑,手指仍不松开她的下巴,“所以刚才为什么要来勾||引我?如果我今天真的喝多了,不可能会轻易放你走,你事后也肯定会后悔。”
纪荷抿了抿唇,声音极小:“不会后悔,我只是想补偿你。”
这话一落,空气凝滞了下来。
陆浔之脸色笑意全无,亲耳听到是一回事儿,自己想明白又是另一回事儿,他收回手,目光停驻在纪荷恬静的面庞,唇轻启:“是在可怜我么?”
纪荷微微蹙眉,语气有些不悦:“你需要我的可怜吗?”
“需要。”他接得很快。
“但不是这种以方式。”陆浔之移开视线,无目的地落在外面暗蓝色
的大海上,
“你这样无形中是在贬低我对你的好。”
纪荷凝视着他微冷淡的侧脸:“可我不想让你白白付出,
至少,我该为你做些什么。”
“纪荷,你心里很清楚我究竟在渴望着什么。”陆浔之喉头哽了一下,语气稍急:“在这种时候说要给我补偿,你是想回国后就和我一刀两断吗?况且你不欠我什么,如果不是我,你的病根本就不会复发。”
说完这番话,他的眼睛已经完全红了。
纪荷顿住,伸手想去拉陆浔之,却被他轻巧地躲开。
她抿抿唇,看着他微湿的头发上有滴水滑落至眉骨,再流入他的眼周。
“陆浔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而且我的病也不是因为”
“算了,”陆浔之随意抹了把脸,他站起身,拿起一旁的毯子,垂眼披在纪荷前肩上,揉了下她的脑袋,温声道,“以后不许这样,我的自制力没你想象得那样好。我回房了,明天要去见医生,你早点休息。”
客厅只剩纪荷一个人后,她沉默地坐了很久,脑海里想得都是陆浔之背部那几条狰狞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