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又是一声嘤咛,似是牵动了伤处。
陆时晏抬起右手轻摸了摸席玉的头,在他耳边低声安抚道:“乖,再忍忍,一会就不疼了。”
席玉没了动静,像是真将这番话听了进去,乖乖地靠在了陆时晏的肩头,柔软的像只兔子。
二人这般相互依偎,举止亲密,如同民间恩爱多年的夫妻,默契非常。
见席玉这般乖巧,有些身不由主的陆时晏又抬手摸了好几下他的头,才开始慢慢褪去他的上衣。
背上的衣服破了好几道口子,渗出的血凝结成了血块。
衣料和皮肤全然粘连到了一起,微微一动便会扯到伤口。
陆时宴将动作放到最轻,捏着那衣料的边角一点一点地将其从皮肤之上剥离下来。
即便如此还是触动了怀中人的伤口。
最开始只是小声哼唧,后面便抓着自己的衣袍抽泣起来,泪水很快浸湿了陆时宴的衣料,即便如此席玉依旧未醒。
因着着急,回宫后陆时宴直接去了慎刑司,后又将人抱了回来,照顾到此刻,身上穿的还是出去时所着的莹白色常服。
抱着席玉回来时,那莹白色上便已增添了些许朱红色,现如今这一哭,更是添上了些许暗色。
莹白色的衣服像进了染缸,染上了各种颜色。
陆时晏见人哭得厉害,便停了动作,再次安抚起来。
宫女按着季泠的吩咐煎好了药,接着又拿了上好的伤药一并放在木制托盘上。
进到外间,一进去便瞟见那整日不关的内间的门竟是被人关了去。
她太没在意,遵着太子殿下的意思将药汤和伤药都放在了外间的桌上。
刚想开口告诉殿下药送到了,就听内间里传来男子低低地啜泣声,声音很小,像是小动物发出的呜咽,可怜极了。
接着响起另一男子温柔的安抚,虽听不清说话的内容,可这一听便是太子殿下的声音。
这这这,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是该出声提醒一下殿已经煎好了,还是等这人不哭了再说?
好在陆时晏开口帮她解决了这堪称为苦恼的事情。
“药放好了就出去吧。”
闻言宫女如释重负,抱着木托盘就小跑了出去,还顺手将外间的门也给关上了。
出去后她双颊通红,外面的人见状问她发生了何事,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相熟的人见状便开始和她打闹起来,随后就远离了这正屋。
内间中,泪流不止的席玉总算止住了泪,许是因里衣被脱下来,不再痛了,又或许是陆时晏的慰抚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