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年了。
庄尉的东西全在原地没动过,光是人搬走了几天,但褚瑜已经有些不习惯。
听邻居太太说,庄尉上她家打听了他的过去,大概知道了很多褚瑜不希望他知道的事吧。褚瑜不清楚庄尉现在怎么看待自己,但庄尉又好像没怎么变,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
起初庄尉的消息褚瑜不太敢回复,但后来又觉得庄尉一个人刷屏有点可怜,就还是会答复一些。
他其实也有些后悔,为什么那天自己下意识地反应这么大。
也许,打一下哈哈,就什么事也不会有。但褚瑜就是不会,他一想起发现母亲死在床上时的样子,就觉得窒息。
褚瑜问了庄尉什么时候去首都,有没有提前,庄尉说机票时间不变,这几天还在kle,又说想吃象屋的早餐,褚瑜做了,叫前台工作人员帮他带上去了。
庄尉的飞机应该就是这天起飞,晚上6点,褚瑜就让乌晨回去了。
他看店到8点过后,客人实在少,他也有些无所事事。想了一下,既然没事,便早早关了店,在街上逛逛。
这几天气温跳水似得降了不少,走在外头还有点冷,褚瑜瑟缩了一下,膝盖也不太舒服。
禄勘老街上都是过年的装扮,小市场那里在卖年货,褚瑜也去淘了些店里能用的东西,但没有给自己家里买。
买完后,他打算连夜去店里布置一下。
一路上手机都在响,但是褚瑜手里拎着东西,没法接。
褚瑜坐公交把买来的东西拎到店里,已经是夜里11点多,背上汗湿了,吹着风就觉得冷。
他艰难地开门,把东西都搬进去,这才拿出手机看。
是乌晨的电话,他便稍微有点失望。
“喂?”
对面乌晨那边听上去很热闹:“老板——我们在乡下烧烤呢,你要不要也来啊?我表哥可以顺路去接你——”
褚瑜稍微愣了一下,便谢绝了。
“不用了,我……还要布置一下店里,这几天打算抽空研究一下开年的新品,你玩吧。”
乌晨失望得“啊”了一会儿,挂了。
褚瑜挂断电话,忽然觉得很累,心里也很沮丧。
在保加利亚拿奖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生活永远地变好了,一路往前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去都在飞速远离自己,褪去伤疤,消除恐惧。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褚瑜在不断的被丢弃、被否定中长大,要想全然忘记它们,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些事会被一再提起,他再隐瞒遮掩都是徒劳,只是让他更像个可悲的小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