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无南侍卫随晋王走吧,不必跟着我,待路上遇到了别家的马车,我叫人顺路载我回去便是了。”
“可是王爷说了,让属下——”无南一顿,抬头之时声音陡然提起,“王爷!”
苏澜猛地抬头,便见李承珺坐在马车的车板子上,一手攥着马鞭,身上的贵气丝毫不减,他望着她与无南两人,说不出是何情绪。
苏澜装作没看见,径直往前走去,经过李承珺之时,也并未放慢步子。
哼,惺惺作态,谁稀罕他的马车,就算李承珺求着让她上马车,她也不会上的。
她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可最叫她最引以为豪的便是她的骨气,当年就算被敌人踩在脚下,她也不曾吭声求饶,如今他一辆小小的马车又能奈她何?
李承珺清冷依旧的声音从马车旁传来,“车中备了热茶,若是苏五姑娘不嫌弃,可以进来饮一杯。”
苏澜脚步一顿,手不自觉地覆在小腹上,听得“热茶”两次,她不由地感觉全身都暖了暖。
“还有些糕点,苏五姑娘若是不介意,也可尝一尝。”
苏澜这下当真是再也走不动了,都一宿了,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等她回了城怕是要日上三竿。
罢了!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苏澜扭头就往马车走去,还不等李承珺说什么,她便一脚踏上马车,钻了进去,厢内的暖意不禁让她颤了颤身子,整个人活过来一般,就连腹部的胀痛也消隐了不少。
不得不说,李承珺这马车还是极好的,苏澜将榻上的热茶一饮而尽,又见一旁摆着一个汤婆子,立马抱了过来,缩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李承珺一并进来,在她对侧坐下,见苏澜无精打采地靠在马车上,脸上血色全无,他不禁皱眉,“病了?”
困意袭来,苏澜累得不想动眼皮子,她敷衍了几声,“你别扰我,让我安静地躺一会儿。”
知道李承珺在身旁,苏澜极为安心,若有情况,他会有所察觉的,自己根本不必担心,这般想着,她便卸下戒备,又睡了过去。
她不知,自她沉睡起,李承珺便一直看着她……
这是他第一回这么毫无顾忌地盯着她,她脸旁的任何一处他都不放过,分明是两个人的模样,可不知为何,他总能从苏澜身上瞧见宋幼清的影子。
他有过怀疑,苏澜就是宋幼清,可他自知,他毫无证据,昨夜相处下来,倒是渐渐打消了他的这个疑虑。
不说两人脸不像,苏澜还比宋幼清矮了两寸有余,亦比宋幼清轻瘦不少,一个人怎可能会有如此大的差异。
再则,他瞧得真切,苏澜昨日用刀之时皆是左手,若她非左利手,用刀并不会如此流畅,而宋幼清却惯用右手使刀。
李承珺收回目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己当真是魔怔了,三年了……他依旧不肯接受她已死的事实……
他余光一扫,突然顿住,视线汇聚在苏澜的右手之上,只见她右手小指之处包着一块黑色的薄布。
她受伤了?可细看也根本不是包扎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