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鸡蛋,又叫滚蛊。”岑平河捏碎了手中的枯树叶,“拿一个新鲜鸡蛋,在鸡蛋尖的那一头插一根新针,每天黄昏给染了蛊的孩子滚,一边滚一边把所有可能沾染的蛊念一遍,滚完了,再取一碗米,把这个鸡蛋放在孩子枕头边,蛊就会来吃沾了孩子腥气的鸡蛋。”
“这样就好了吗?”沈眠眠问。
“当然还没有。”岑平河说,“要连着滚三个晚上之后,在第四天清晨趁着蛊还没离去,赶快把鸡蛋放到瓦罐里,抓把米,在和着一团乱发,盖住鸡蛋,用一只破鞋盖住瓦罐口,烧火煮透,若是剥开以后鸡蛋烂的像破布一样,就表示真的中蛊了,接下来就要连着再滚几个鸡蛋,等到剥开的鸡蛋光滑洁白,小孩儿的病也就好了。”
“在有些地方这种滚鸡蛋的方法还会用到甲马,是一种符纸样的东西,把鸡蛋用甲马纸包住扔进火了烧,要是鸡蛋炸开,证明蛊虫邪祟也就没了。”
“这么神奇!”大家不说话,江清臣惊呼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气氛凝重,显然在这个时候遇到这种事情着实有些蹊跷。
空气中好像真的弥漫起了一阵糊味。
江清臣皱着鼻子嗅了嗅,突然跳了起来:“完了,我的锅!”
听故事听得入了迷,都忘记了还架在火上烧的炉子,里面焖的腊肉饭已经有些糊了。
江清臣铲了铲锅边,锅巴已经黑了,他一边用力地铲,一边聚精会神听着他们谈论。
“那……话说回来,那个卦师是不是可以算到是谁下的蛊?”赵钱中小声开口道。
卦师可以算到是谁下的蛊?
陈理言反复琢磨着这句话,突然屋外传来了一阵吵嚷。
门猛地被从外面踹开了,木板被踩在脚下,一群人拿着刀棒棍子,气势汹汹地将几人围成了一圈。
“给我抓住她们!”村长指着他们,大声喊道。
一群人闻言冲上前,迅速架住了陈理言几人的胳膊。
“村长,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什么也没做啊。”沈眠眠觉得云里雾里的,脸被拍在了一旁的桌上。
另一边的徐力已经挣脱开了束缚,村民手里拿着棍子,徐力也不甘示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板斧。
“砰”的巨响,棍子猛地敲在了徐力脑袋上,徐力两眼一翻,重重砸了下去。
“村长,你这是做什么?”陈理言奋力抬起头,凝视着村长的眼睛,冷声问道。
“你们干的事,你们自己知道。”村长让出一条路,阿英从后面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两个穿着怪异的人。
“昨天傍晚,我家阿都就是撞见了他们!”阿英指着陈理言,愤怒控诉道,“就是她。”
村长斜睨着陈理言,又环顾了一圈这间屋子:“给我搜!”
搜?搜什么?
陈理言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太好的想法。
身后的村民一拥而上,把整间屋子掀了个底朝天。
陈理言的目光落在了若玛昨晚送来的那个篮子上,因为要做饭,江清臣把篮子拿了出来,这会儿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注意到陈理言的目光,村长看到了那个篮子,一步步靠近。
他的手放在了盖着的白布上。
陈理言的心跳的很快,她有预感,那里面一定藏着不好的东西。
果不其然,几乎是掀开白布的瞬间,一只黑色的大蝴蝶,扑扇着翅膀,从里面窜了出来。
“找着了,找着了……”村长扭头呼喊着。
看到蝴蝶的刹那,沈眠眠和江清臣瞳孔一震。
“这怎么可能?昨天明明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