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二字后面的内容他并未说出口,只是从神情和动作来看,他不是个什么善茬。
果然如桑唤所料,那彪形大汉抬了抬下巴,眼里也尽是倨傲:“上头派我来给你交接下事务。”
是上面派来的人,难怪如此做派。桑唤前几年也随着前任阎罗王上过天庭述职,其中不乏一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自带优越感。
桑唤不想与其起冲突。若是起了冲突,实在是不好善后。
她放下不知什么时候熟睡的云绍元,给他安排了个好位置,方便他继续睡觉。
安排好一切后,桑唤拱了拱手,并未行礼,不卑不亢地问道:“大人来此,有何指教?”
桑唤的退让并未让那人满足,他也不瞧桑唤,仍是躺着。
“这屋子如此破败,不怎么样啊~”他指着屋子说道,“不过你们住也够用了。”
“什么锅配什么盖嘛~”
其实这屋子也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无非就是他添油加醋了些,故意说来恶心桑唤三人,不想他们过得舒心罢了。
说完屋子,又开始对桑唤三人指指点点起来:“这两个人,软骨头嘛~”
“难怪没什么出息。”
“你这种人居然也能安排在这当差。”他一改之前的姿势,起身,一只手撑起自己的脑袋,十分好奇:“你跟我说说,你给谁什么好处了。”
“修炼的资源……我看你也没有。”他边说边挤眉弄眼,“不会是你自己吧!”
说完后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满是恶意。
桑唤听着这话,也没什么怒气。她算是看清楚了,眼前之人不仅看不起自己,还眼馋自己的差事,所以才如此愤愤不平。
先是贬低自己羡慕的差事环境以寻求自身心理平衡,再通过贬低别人抬高自身,满足内心虚荣感。
一贬一抬,尽显的自己有多威风,有多“高贵”。
这种人吃多了盐,完全是闲的。
在乎这种人说的话,伤了自己身体,得不偿失。
桑唤不对他的话感到生气,但这并不代表她对这番话没有反应。人家都当着你面说坏话了,又不是乌龟,那么能沉得住气。
更何况虽说他是上头派来的人,却也不是自己的直接管事人。在这里,她是头。出了这儿,她上头是天庭,与他没什么关系。
唯一的关系便是,这人回到上面,背着自己免不得说一通坏话。
只是,瞧着如今这种情况,难道她步步退让就能够换得到对方的礼遇吗?明显不能。所以,自己又有何惧怕的呢?
眼下她若反击回去,就算他回了天庭告状,也不可能单凭他一面之词就给自己定了性质。
若是要对峙,在场仅有她们四人而已。两个是胆子小的定是左右摇摆,说的话也做不了数。除去他们二人,当事人自然各执一词。
这案,也无从断起啊~
怎么看,都对自己无害啊~
当然,脸皮还是不能撕破的。大家都是人精,说话的艺术都懂。桑唤这些年,瞧着牛头那样子,也耳濡目染了不少。
“大人说笑了,小的也是个没本事的。”桑唤一脸求教的模样,“大人如此厉害,不妨也教教小的,您是使了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