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儿怎么能这么想?我原本封锁了消息,就是不希望你过来养心殿发生什么意外。后来你突然来了,我也没有机会告诉你实情啊!当然,看到你这么紧张我,我的确很高兴!但是——”乾隆说着,突然抬头,严肃地看着江愉帆的眼睛,“帆儿,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今后,不管发生什么意外,不要扑过来!保护好你自己,这才是我最高兴的事!”
江愉帆被乾隆严肃的神情弄得不敢说话,只是听到他竟然让她置他于险地不理,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乾隆不等她说话,只说道:“帆儿,民间有句话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我可不能保证,哪一天,你傻乎乎地为我送了命,我是不是还像现在这样喜欢瑾儿三兄妹!是不是会再找一个年轻漂亮的皇后!”
江愉帆一下坐起了身,横眉竖目:“死渣渣!你敢!”
乾隆挑了挑眉:“你敢给我挡刀,我就敢在你离开后另寻新欢!”
江愉帆眼睛都红了,扑倒他身上乱咬:“魂淡渣渣,你忘恩负义!薄情寡义!没良心!负心汉!”
乾隆圈着她的身子任由她动作,口中说道:“所以,为了让我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不负心,好好保重自己,知道吗?”
江愉帆慢慢停下动作,牙齿还咬着他脖子上的肉,好久,一点点松开来:“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出事,我做不到。”
乾隆掰过她的脸,吻着她红红的眼睛:“帆儿,你看这,”他指了指上面正大光明的牌匾,“这后面,写着永瑾的名字,没了我,你还能依靠瑾儿,还能教育着瑾儿治理这个国家,还能挽救今后的国运。可我要是没了你,我就不管这个烂摊子了,反正历史上的乾隆,也安逸地当了六十几年的皇帝!”
江愉帆揪着他的衣领十分愤怒:“凭什么你以为我没了你就能好好活着,而你没了我却只能得过且过?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乾隆握着她的拳头,额头抵着她不断逃避的额头,轻笑:“因为我自私啊。帆儿,我已经五十啦!过习惯了有你的日子,让我回到从前帝王的生活,太难熬了。其实我更希望你在我死后立刻跟来的,这样我们一起投胎,下辈子继续做夫妻。只是,我还是狠不下心,你这身体比我小了二十多,不管我出意外还是有一天老死,你都还那么年轻……”
江愉帆眼睛更红了,呐呐道:“渣渣……你……干什么说这些啊!”
乾隆轻吻着她的脸颊:“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如今,我真正体会到了朱佑樘的心情,他是个聪明人,于国于家都是。”
江愉帆哼了一声:“谁说人家断子绝孙的?”
乾隆笑:“小气包包,就知道你没一件事是不记着的!朱佑樘的确聪明,但糊涂了一点。”
江愉帆被转移了心神,好奇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从头到尾,自己的思维都被某人带着转。
乾隆笑得十分欠抽:“他糊涂在儿子不够多,相伴一生的皇后最后失夫失子,晚景凄凉。所以——帆儿,我们还是再多生几个儿子吧!”
江愉帆又羞又气,跳起来使劲掐他:“你这个魂淡!老不修!满脑子龌龊思想,还诅咒瑾儿琛儿!”
乾隆被掐得一脸灿烂,嘴里不停告饶:“好帆儿,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成?”
江愉帆不甘心,但是继续掐也没意思,不掐又气不过,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立刻想到了一件事:“想我放过你也行!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乾隆连连点头:“只要是帆儿想做的事,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都行!”
江愉帆暗自嘀咕:“花言巧语!”又正色道,“我要江诚大哥回来!我决定了,我要和他相认!”
乾隆暗自得意的神色一僵,笑容十分不自然,勉强道:“帆儿……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江愉帆自下而上地睨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瞒着我把大哥派到了江南!每次我问你,你都说很好,很好!你知不知道他每年都在杭州陪着我的衣冠冢过年啊!这就是你说的很好?”
一说到这个,江愉帆就心酸得想哭。
乾隆这心啊,又是心疼,又是咬牙切齿!这江诚,都去了江南好几年了,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好吧,乾隆彻底忘了,当初他也曾有过这两兄妹相认的思想准备,为此还特意给江诚引见了谢浮。
“好好!我一定让你们相认好不好!帆儿你别哭!”乾隆搂着人不停安慰,看着刚才为了他没掉的金豆子如今噼里啪啦地掉个不停,心里酸极了,只是还不能表现出来,“我让他去江南真的是为了公事,江南向来是读书人聚集之地,京城这边的文化风气有你阿玛等人,南边,我只能让江诚过去!你总不希望让谢浮一把年纪去江南做官吧!”
“那他今年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今年就该回京述职了吗?”
“呃……他做的,很不错!不对,十分出色!我,就让他连任了!回京述职……也免了……”乾隆尽力地表现自己的大公无私,可是,心底有个洞,不停地给他泄气泄气,然后就——心虚了!
“渣!渣!”江愉帆咬牙切齿。
乾隆二十六年,时隔十年,乾隆皇帝第二次南巡。
这一次的南巡,皇帝的一切仪仗行程都和之前完全不同,所有计划都以“不扰民”优先,以“节俭”为基础。甚至,一改从前的沿路驻跸,南巡之前,便提前定下了所有行程以及作为行宫的府邸,不曾被圈出来的州县,再没有大兴土木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