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知道,准备礼物的人很用心,花瓣新鲜漂亮,淡香阵阵,捧在手里,让人感受到满满的心意。
“谢谢,花很漂亮。”
帽檐下,那双和记忆中别无二致的眼睛,再度弯了弯,露出浅浅的笑,睫毛细长,弯起来的弧度都漂亮极了。
贺旬礼柔声,说:“我也有礼物送给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现在拆开看看。”
是一顶鸭舌帽,淡蓝色,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白色刺绣的鲸鱼图案。
梁园宁的眼睛当时就无法抑制地红了,他匆忙低下头掩饰异样,攥着帽子的手用力到泛白。
“怎么会,想起送我帽子?”他低着头,艰难地吐字。
“感觉你会喜欢。”贺旬礼说,“而且这个颜色好像很适合你。”
梁园宁心头悸动,手心发烫,不知道是受什么情绪驱使,他突然伸出手,将贺旬礼的手掌握住了。
接触的那一瞬间,手上的那一大片皮肤都麻了,温度,触感纷纷鲜明地传到大脑神经。
梁园宁自己都直接愣住了,落在贺旬礼手心里的手指竟然有些发抖,他竭力克制自己,贺旬礼又笑了一下,把他握得更紧。
距离太近了,梁园宁闻到贺旬礼身上浅淡好闻的味道,令人很安心。
梁园宁订的位置是第六排最边上的两个,离屏幕不远不近,就连私密程度也刚刚好,不会太接触到其他来看电影的观众。
贺旬礼的手很大,手指很长很好看,梁园宁的余光悄悄瞥了好几次。
进来之前在柜台买了爆米花,梁园宁一直也没提起要吃一口,电影还没开场,贺旬礼拿着桶朝梁园宁示意了一下,“尝尝吗?闻着很香。”
肚子确实饿了,紧张一天,梁园宁早餐和午餐都是草草了事,根本没吃多少。
但他还戴着口罩,完全不方便。
梁园宁从帽檐和口罩的缝隙里看向对方,哑着声音说:“我感冒了,怕传染你,就不吃了,你吃吧。”
他知道自己的耳朵肯定不争气地红了,但他还是强装淡定,“真的,你替我尝尝吧,你吃了就当是我吃了。”
多蹩脚的理由。
但庆幸的是,贺旬礼没再强求下去,而是答应道:“好,那我替你尝尝。”
梁园宁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买的票是悬疑破案的电影,杀人犯千方百计逃过警察的调查与追捕,双方斗智斗勇,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逃犯最终落入法网。剧情刺激且惊险,很烧脑。
这是梁园宁提前搜索影评背下来的,事实上,看电影的时候他的魂都是飘着的,完全不知道电影放了什么内容,连观众受惊尖叫的全场躁动的时候,他看起来都很淡定,实际上是脑子放空,注意力完全被手上的触感牵走,只剩下心慌意乱的茫然无措。
中途,他实在扛不住心脏的过速跳动,主动松开手,说要去一趟洗手间。
他对着洗手间的镜子发呆。
脖子、侧脸和耳朵红得像要滴血,但电影院那么黑,应该看不出来他的表情和变化吧。
梁园宁摘下口罩,洗了把脸,用冷水散散脸上蒸腾的热气,他拍净水珠抬起头,被镜子里忽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
“卓亮?”背上汗毛耸立,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
卓亮摘下口罩,阴森地笑:“好巧,不过,我可不是跟踪你的哦,偶遇,偶遇。”
梁园宁后背一阵寒意,“你别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