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容远继续道:“我从来没有亏欠过你。”
青风握紧了拳头。
确实,他自从登仙以来,都得以容远一路提拔,他对自己如师如兄。
两人之间,何时有了裂痕?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意难平?
容远再次开口,“至于天婴,她从来不是你的,也不可能会是你的。”
容远说这句话时,是绝对不容辩驳不容忤逆的语气。
那眼中也是无法克制的占有欲。
青风微微一怔。
他明白,天婴不会是自己的,可是他同时也觉得天婴不该是容远的。
他看着容远那把琴,想起了当时自己还躺在九重楼的长椅上听他弹奏《凤囚凰》,他不懂音律,不理解苏眉当时的话。
现在回想起来,想到那曲子中的肆意疯狂,不择手段。
不禁道:“那首《凤囚凰》确实是神君的风格。”
说完,他捡起酒坛,那句带着讽刺的话却留在了这无尽的夜中,留在了幽幽暮色之中,留在了九重天,不断提醒着容远:他的爱人是抢来的,他的亲信离他而去。
他坐回琴前,始终没有弹奏。
苏眉落寞地看着青风离去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
那些两人把酒论天的日子,一去不再复返。
容远按着太阳穴,问道:“跟着我,你后悔吗?”
苏眉道:“若非神君相救,我早死了,没什么后悔的。”
*
天婴发现这仿造桃源村的宫中村并不只是个空壳,在将桃源村村民迁徙上来前,容远给她准备了几个戏班,还有几个演皮影戏的艺人,还有画糖画的,吹糖人的,除此之外也将最得意的厨子派到了这里。
为了让这假村子与地上的像一些,苏眉甚至将天界唯一一条狗——哮天犬给牵了过来充壮丁,扮演追着天婴咬的那只阿黄。
天婴路过出口,看见栓在栅栏上的哮天犬时,吓了一大跳,而哮天犬也是红着眼瞪着她,一副受到了天大折辱,恨不得咬舌自尽的模样。
而这假桃源中的“村民”也都非泛泛之辈,他们要么会说书,要么会唱曲,要么会变戏法。
总而言之,随便抓一个路人出来,都能拿出绝活讨天婴一笑。
这般阵势也是让那些宫娥们瞠目结舌,当真是活久见。
祭司大人只是离开七天,却给天婴造了一个准备取悦她而存在的村子。
她怕是上辈子拯救了整个天河吧。
天婴听了两场戏,看了三场皮影戏,吃了糖人,在路上看人变了戏法,看哮天犬表演了跳火圈,这才回到了茅草屋。
一进门便看见传音镜在桌面上闪着光,她走近一看,原来是容远找过自己。
前世,她用传音镜找过他十次,他最多回自己一次,而这唯一的一次他也消了镜像,匆匆几句就切断了通讯法术。
她总是很失落。
然后慢慢地觉得是他太忙,总怕自己打扰到他,慢慢地她减少了与他联系的次数。
如今,自己才到这里不到半日,他却主动联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