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玉意听说过飞天夜叉,上在大隐寺躲灾时她在佛经典故上到过关于此物的描写,亦是着名的修罗道恶鬼,但与耐重不同,此物乃是一雄一雌,来喜欢出双入对。
传闻中这对夜叉“形如蝙蝠,两翅席”,奔走时其疾如风,两爪一张,能抓破至坚至硬的岩石,法术再高明之人也难敌它们一击。
成王妃面如寒霜:“前有尸邪和耐重,多引来一对飞天夜叉也不稀奇。这阵势它们已经遁走了,宽奴,你速去大隐寺告知缘觉方丈,请方丈连夜集结满城僧道齐力降魔,我和五位上人留在此处辅佐师父做法,绝圣、弃智、阿玉,你们三个修为不够,留在阵外与常统领等人护阵。”
“是。”
阵法启动前需做些筹备工作,事态越紧急,成王妃越是沉稳刚毅。
她让绝圣弃智将临安侯府的一众下人护送到青云观,同时让常统领连夜进宫禀告此事,不久,果有大批金吾卫和禁卫将临安侯府团团围住。
天亮时,成王也从宫里赶来了。
滕玉意一颗心落了地,禁卫们训练有素,且由成王亲自指挥,以成王的沉稳和睿智,不用担心众人做法时出什么岔子。
井口转眼就贴满了符箓,但仍源源不断有煞魅涌出,没多久,玉虚观等大长安道观的道长也闻讯赶至侯府。
与他们同来的,还有缘觉方丈座下的弟子圆惠和圆清。
想是考虑到出了静尘师太的事,方丈唯恐这些道人中混入了『奸』邪之徒,自己忙着找寻飞天夜叉抽不出身,故而派出几位敏锐的大弟子帮清虚子护阵。
清虚子倒是没说谢,但忍不住瞟了好几眼那两个大和尚。
一番紧锣密鼓的安排后,临安侯府内外严阵以待。
偌大一座府邸里三层外三层,转眼就据满了各方人马。
清虚子盘坐在众人中间,沉声道:“地狱之门一开,长安子民难逃一劫。此门开启已超过三日,封闭绝非一日之功,即使贫道以五相归魂阵镇压,少说也要七日七夜方可将洞口封住。此外诸位也到了,此地除了恶鬼,尚有大量无辜游魂,若统一以法术镇压,有违天道,故而我等施法时,请玉虚观、凌云观诸观道友帮忙诵咒超度,此既能送走着附近冤魂野鬼,也防止它们被周遭恶鬼所吞噬。”
众道洪声道:“依此行事。”
清虚子又对圆惠圆清道:“烦请两位法师帮忙掠阵。”
“诺。”
清虚子又着滕玉意:“滕娘子是应劫之人,你到何处,邪祟就会跟到何处,吾等法时,还请滕娘子务必守在阵外。”
滕玉意正『色』道:“悉听尊便。”
清虚子又将视线转阵外的成王。
成王抱剑立在亭中,端的是如玉松,他身前不远处,就是忙着检视阵法的成王妃。
成王怀中的赤霄剑似是感受到四周的邪祟之气,不断发出嗡嗡的警示声,虽然尚未出鞘,但剑光早已水浪般一圈圈震『荡』着周围的阴气。
成王原本注视着妻子的身影,察觉到清虚子的视线,转过头朝清虚子颔了下首,目光很柔和。
老人眼中忧『色』尽消。
滕玉意便暗猜道长是在询问圣人的状况,法事不做便罢,一旦正式开始,清虚子等人须臾不能离开此地,老人最不放心的想必就是圣人了,好在圣人体内余毒发前多少会有征兆。
样子,圣人安然无恙。
安排好一切,清虚子扬手将一个布囊似的物事甩至半空,同时一甩拂尘,朗声喝道:“煞魅横行,苍生罹难。弟子清虚子,谒见上君。死生之际,道神无奈何,弟子欲舍身制百邪百鬼,自明真道永长存,恭请五皇老君以太虚之芒济危救困,覆载天地,光明四海。”(注)
这番话黄钟大吕,一时间震『荡』四海。清虚子声调陡然一扬:“高奔日月吾上道,急急如律令,破——”
起先只是园中草木簌簌摇动,紧接着那风声陡然扬升,雄兵会师鸣锣击鼓,驱千旗,驭百兵,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与此同时,半空中那破旧的囊袋灵光乍现,同一轮圆月稳稳当当悬在井口上方,袋口落下一道笔直的幽幽光柱,源源不断与井底的阴煞之气相抗衡。
井口那阴寒至极的猎猎阴风,仿佛被一床不见的厚重棉被压住,顿时有所衰减。
滕玉意心中激『荡』,百名道士的诵咒声中,这名动天下的五相归魂阵正式启动了。
这阵法一做,便是整整七日七夜。
在清虚子等人的护持下,阵法灵气长盛不衰,井口的阴气时而变弱时而暴涨,但迟迟没有关闭的迹象,但好歹不再源源不断往外涌邪物了。
为了避免出现差池,在洞口正式关闭前,阵中之人只能在阳气最盛的午时稍稍休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