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得赶快把这件事告诉阿爷和蔺承佑。横竖笔和纸都是现成的,待会她就写封急信,让端福亲自送给阿爷。至于蔺承佑那儿——
那几人又道:“哎,说起这个,你们可知道滕玉意昨晚回绝了成王世子。”
“知道。”另一人道,“昨晚在殿上的朝臣足有上百人,这事早就传开了。早上我阿娘还疑惑,长安城不知多少人想与成王府结亲,成王世子又是那样的好人才,滕玉意为何就没答应呢。”
帐里的几人大约是料定这偏僻的角落不会有人来,说话也就肆无忌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出了这件事,成王世子断乎不会再求娶滕娘子了。”
忽听另一人笑吟吟道:“噢,为何这样说?”
是李淮固。
“三娘你才来长安,难怪不知道成王世子的脾性。成王世子打小就踢天弄井,长大了也是倜傥不羁。听说皇室这几个孩子,就数他挨打挨得最多,虽说最气人,也最是讨人欢喜,清虚子道长和圣人疼他疼得不得了。他打小事事顺心,金玉绮罗堆里长大,这样一个人,怎能受得了这个?除非他爱滕娘子爱得不得了。”
几人吃吃笑着,显然在她们看来,这是不可能的。
“是啊,长安仕女如云,成王世子又没见过滕娘子几回,料着也就是一时心血来潮,绝不会有下文了。”
李淮固心情似是很愉悦,笑道:“哎呀呀,我们别说这个了,你们瞧瞧郑娘子作的这首诗,当真是文辞秀逸,不怪她盛名在外。”
滕玉意心里一哼,负手昂头往前走。
不一会儿,月灯阁前又搭起一座高高的戏台,有几位鹰鼻鹞眼的胡人跃到高处变戏法,戏法缤纷绮错,令众人惊叹不已,女孩们听得笙鼓声,纷纷从帐中出来看热闹。
滕玉意拉着阿姐和邓唯礼近前观看,身后忽有人道:“滕娘子。”
滕玉意高兴回头,绝圣和弃智。
“小道长,你们怎么来了?”
绝圣和弃智圆乎乎的脸蛋上满是汗珠,看到滕玉意也很是高兴,抹了把汗道:“可算找到滕娘子了。我们去滕府找滕娘子,程伯说你到慈恩寺附近来了,没想到今日曲池边有这么多人,差点就没能找到你。”
滕玉意把他们拉到一边:“找我有事吗?”
周围都是滕玉意的同窗。
众人看到青云观的小道士找滕玉意,都有点惊讶。
绝圣和弃智一本正经地说:“有急事。滕娘子,你随我们来。”
滕玉意只好对杜庭兰说:“我去去就来。”
随着绝圣和弃智往另一边走。端福忙也不声不响跟上。
弃智走在滕玉意左边,绝圣走在滕玉意右边。
弃智走了几步,无意中一回头,就看到人群中有个小娘子盯着这边瞧,脸色不大好看,目光也很冷淡。
弃智认得那人,知道她叫李三娘,但李三娘那古怪的表情只维持了一瞬,就冲弃智露出恬静的笑容。
绝圣和弃智把滕玉意主仆领到岸边,吩咐船夫驶船,划到对岸的船坞,上岸七拐八弯走了不知多久,到得一个幽静的花墙前,绝圣和弃智就说:“师兄,滕娘子来了。”
滕玉意心跳莫名加快,下一瞬,就见蔺承佑从墙后绕出来,蔺承佑也不啰嗦,拽着她往后走:“问你几句话。”
绝圣和弃智吐吐舌头,引着端福远远避开。
滕玉意任由蔺承佑拖着自己,嘴里却说:“要是世子想质问我昨晚的事,我还想反问世子呢,没头没脑的,世子为何突然在御前求亲?”
蔺承佑脚步一顿,扭头看着她:“你说为什么?”
滕玉意呵了一声,把头转向一边:“假如是因为昨日水中之事,世子大可不必如此。我知道世子当时是为了救我,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蔺承佑脸一热,眼里却浮现一点笑意,盯着滕玉意看了半晌,忽道:“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才突然求娶你?”
“不然呢?”滕玉意振振有词。
蔺承佑扬了扬眉:“如果我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