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昌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的想法确实不错,因为将此人斩杀,是最安全的做法。
不过有个问题是,浑瑊他们一众朔方军将领,不少人都跟这厮接触过了。可不是所有人都如浑瑊一般的“二愣子”啊!
说不定还有人跟这位说客“相谈甚欢”呢!
将其杀了,会不会打草惊蛇?
“此人不能杀。”
方重勇摆了摆手说道。
若是真将这人杀了,只怕灵州会变生肘腋!那些与之交谈过的军中将校,或许人人自危!
要是狗急跳墙,天知道那些人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啊!
在回纥人袭扰边境的节骨眼,朔方军中若是有哗变,后果不堪设想!
“我要亲自审问再说,你先去忙吧。”
方重勇对何昌期吩咐了一句。
后者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默不作声的退出了书房。
很快,阿娜耶就来了,很是熟练的给躺在地上的倒霉蛋包扎伤口。
她一边手里不停缠麻布,一边嘴里还絮絮叨叨的问道:“阿郎,这男人怎么长得像个娘们一样啊,莫不是个吃软饭的面首?”
她在河西长大,审美观一直都是朝着粗壮、雄浑的方向发展,对这种“长安审美”的小白脸,实在是看不过眼。
“谁知道呢,说不定给永王卖沟子也不一定。”
方重勇有口无心的回了一句,心里还在揣摩着永王李璘到底想干啥。
没想到阿娜耶忽然一脸嫌弃的说道:
“这人真是恶心。
阿郎,要不你把他另外一条胳膊也砍了吧,反正卖沟子也用不到手,留着手有什么用呢?
我先把这条断臂包扎好,然后你再砍另外一条胳膊。
放心,我技术很好的,五六岁起就给河西的伤兵包扎伤口,保证不出事。”
“别玩了,刚才我只是在说笑而已。”
方重勇低声呵斥了一句。
包扎完以后,阿娜耶对着方重勇做了个鬼脸,然后安安静静的退出了书房。
等她走了以后,方重勇这才看着地上躺在的那人,不耐烦的质问道:“书房里有地暖,躺着不凉爽。不若本节帅现在派人把你抬出去,外面冰天雪地,天寒地冻,躺着一定很凉爽。”
“方节帅,伱有什么就问吧。”
那人睁开眼睛,压住内心的仇恨,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并不是如普通宦官那般公鸭嗓子,或许是因为阉割得比较晚吧。
“你叫什么名字,是永王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