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哥,好疼”话音未落之际,兰溪已然将人拦腰抱了起来,步伐稳健的快速朝着处置室走去。而在钟意的示意下,慢悠悠的跟在身后的钟爱,早在与兰溪低语间,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她撇了一眼被吊在窗边,血色全无的兰烨,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骇人,那淡漠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寒意:“取个盆儿放在他脚下”她冷笑一声,继续道:“促使我哥受伤的人,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易的去死。”音落,血珠落在盆里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那“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生命的计时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潜意识里清醒的兰烨,那即将结束的一生。房间内的众人,控制不住的一颤,谁能想到钟先生这个看起来,柔弱可爱的妹妹,居然有如此骇人的一面。然而,钟爱似是没看出众人的恐惧般,继续对着身边的保镖道:“等我的两个小侄子出生后,那个女人直接送到实验室……”她轻笑一声,回头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出口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被病房内的众人听清:“做成药人……”话音未落,钟意那温润的声音,便在不远处响了起来:“走吧,小爱,孩子一会儿会送到保温箱,我们去那边等。”只是一瞬间,被索书衍半搂在怀里的钟爱,已然恢复成了那个软萌可爱的妹妹,乖巧的应了声“好”后,便跟了上去【注:这里的一系列抛宫产行为,纯属个人私设。皆不符合医疗程序,请宝子们树立正确三观,善待孕妇……】都怪那两个狗东西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几只结伴出来觅食的鸟,叽叽喳喳的落在了树枝上,只是嬉闹间的小幅度跳动,却振落了一树雪花……而此时,距离急救室最近的病房内,重新处置好伤口的钟意,正靠躺在兰溪怀里,神色柔和的看着沙发上的钟爱。那担忧的声音中,明显多了几分关切之意:“都七个多月了,怎么还来回的折腾。”钟爱抬手摸了摸自己凸起来的肚子,神色不自觉的柔和了很多,带笑的声音中,不免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回来陪你们一起过年嘛……”“结果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小白哥的电话,闲聊间才知道,你们来医院看两个小侄子了……”她顿了一下,眼神中的森然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捕捉不到,但出口的音调却没有一丝改变:“没想到,刚进医院就接到了你受伤的消息……”钟爱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几分,出口的声音还带着后怕:“你都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钟意那略显苍白的薄唇微启,还不待他出声安慰,病房的门就被大力的撞开了。伴随着“嘭”的一声响,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气急败坏的叫嚷声,一同响了起来:“那两个害得钟小意受伤,我两个小侄儿早产的狗东西,哪去了?”本就怒气冲冲的徐白,看着钟意那被包成粽子一样的腿,怒气值瞬间拉满。只见他随手抄起一旁的移动输液架,回手拉起身边的人,便朝着门外冲去,口中骂骂咧咧的自语着:“老子今天不打死他们,都对不起我和钟小意,那源自于尿不湿的友谊……”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已经被沈之拦腰搂进了怀里,那向来清冷的声音,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宠溺:“小爱还怀着孕,别吓到她,先听听兰小溪怎么说。”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徐白,瞬间回过了神,他看了一眼沙发上,窝在索书衍怀里笑弯眼睛的钟爱……愣了一下后,猛的将脑袋埋进了沈之的颈窝里,嘟嘟囔囔小声抱怨着:“完了,我在小爱心目中,建立起来的好哥哥形象,崩的渣儿都不剩了……”“d,都怪那两个狗东西……”音落,缓缓的踮起脚尖,那双灵动十足的桃花眼,越过沈之的肩膀,看向了不远处的钟爱……四目相对间,他勉强的勾了一下僵硬的唇角,看着钟爱那凸起的孕肚,难得的露出了几分尴尬:“小爱……”钟爱看着悄咪咪的踹着输液架,试图与之撇清关系的徐白,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强压下即将出口的笑声,柔和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揶揄:“小白哥,那个输液架……”徐白露出的半个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般,快速的说了句“不是我拿的”后,便又踢了一脚,想将“犯罪证据”踢远点……然而,当余光瞥见,并没有移动多远的输液架时,神色中不免多了几分疑惑,那细若蚊蝇般的声音,在沈之耳边响起:“哥,我还不到三十岁,这腿脚咋就不利索了?”与此同时,钟爱那带笑的声音,与他一同响了起来:“小白哥,那个输液架的可调节挂钩,勾到我小溪哥的帽子了……”音落,病房内的几人,再也控制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就连情绪很少外露的沈之,都跟着笑弯了眼睛……可只有当事人徐白,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后,才激动的嚷嚷着:“我就说嘛,以我的身体素质,才被我家沈哥哥按在餐桌上……艹……唔……”然而,那个“艹”字,声母部分的音节刚发出,便被一张微凉的薄唇快速堵上了,即便只是个一触即离的轻吻,却足以将未出口的话,悉数的咽了回去……与此同时,沈之一手护着他的腰,一手轻松的托起他的屁桃,直接坐在了距离病床最近的椅子上。而后,若无其事的与几人闲聊,也是在这期间,徐白才知道,那两个祸害已经被处理了……至于是谁处理的,怎么处理的,他并没有问,毕竟钟爱还在这里,他不想让这些污浊的事,脏了他们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妹妹……我只会爱你,也只爱你新生儿icu内的气氛,已然压抑到了极致,随行的医护人员,连大气都不敢出,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避免殃及池鱼……距离保温箱不远的地方,几个穿着无菌服的人,看着全身青紫、胸口处急促起伏,插着管子的两个小家伙,不由得一阵心疼而坐在轮椅上的钟意,仅仅凝视了两个孩子不足三分钟,便收回了目光,而后聚集在了,自家崽崽的身上……看着兰溪青筋暴起的手背,眼中那不知名的情绪一闪而过,但出口的声音却是惯有的温润:“崽崽……”此时的兰溪,早在钟意看向他的时候,便已经歪过头,将注意力放在了,他家哥哥的身上,微微仰头与之对视,沙哑着嗓音喃喃开口:“哥哥,你看言言长得多像你。”话音未落,他便已然将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举至唇边轻啄了一下,继续道:“可惜了,没有足月,不然一定更像……”“再像又能怎么样呢?”钟意轻笑一声,那只原本搭在他脖颈上的手,顺势在后颈的软肉上捏了捏,目光中尽是缱绻:“他,终究不是我,对吗?”见到两个活生生的小家伙这一刻,兰溪才真的怕了……怕他哥哥不再属于他一个人……怕他哥哥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们身上……怕他哥哥的爱,会分给这两个小东西……思及此,那种久违的焦虑不安,又出现了,即便再怎么自我调节,也不见起色。与此同时,兰溪深吸了一口气,丝毫没有被猜中小心思的窘迫之意,而是咬着腮边软肉,咄咄逼人的继续开口:“可他继承了你的血脉,是你生命的延续,与你血脉相融,是不能忽视的存在,不是吗?”钟意低笑一声,缓缓的重复着:“血脉?延续?相融?”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他已然收回了,捏着兰溪后颈软肉的手,顺势掐住他的下颌,转向了保温箱,指着另一侧的乖巧的小男孩,继续道:“看见忻儿了吗?即便他长得再像你,可终究不是你,也成为不了你,我会疼他们,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但却不会爱他们……”“我只会爱你,也只爱你……”话音未落,钟意捏着他下颌的手微微用力,迫使他转过头,看向自己,那依旧上扬的嘴角,却不见一丝笑意,出口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但如果你对他们的爱,超过了我”他低笑一声,食指抵在兰溪微启的薄唇上,俯身凑到他耳边,悠悠的开口:“我能亲手接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能亲手将他们送走”“比起失去你,我情愿亲手毁掉咱们四个人……”话音未落之际,兰溪的双臂已然顺势攀上了他的肩膀,以极其别扭的姿势侧过头。带着丝丝凉意的薄唇与之相抵,软糯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病态愉悦:“哥哥,真的好想融进你的身体里,与你共生,血液相融”钟意在他薄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刻意压低了声音,用尽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血液相融是不可能了,但我们可以体液互换,不是吗?嗯?小溪哥……”音落,不待兰溪开口,便将人拽了起来,揽着他的腰,使其坐在轮椅的扶手上。兰溪的目光在他受伤的腿上,扫了一圈,神色暗了暗,没说话……与此同时,钟意已然看向了不远处,十几个权威的儿科医生,那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言言和忻儿的情况怎么样?”为首的医生悄悄的咽了咽口水,感受着自家老大已然回升的气压,心中不由得暗暗盘算着:虽然听不见他们刚刚说了什么,但就凭着钟先生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捏过他家老大下颌后,还能让他笑脸相迎的情况,也一定要抱紧他的大腿彼时,如果陈柯在这里,一定会满是嫌弃的,鄙夷他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