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晢抿唇,一言不发。
李璨起身坐到一旁,悄悄看了他两眼,还是不知自己错在何处,方才除了针对贺氏母女,她并没有做旁的。
“今日之内,将《仪礼》誊写三遍。”赵晢淡淡吩咐。
“我不。”李璨闻言,登时又哭了起来:“赵明徽就是给我看个纸鸢怎么了?那些姑娘和男儿们来探春宴,不都是这样玩的吗?我为何就不可?”
赵晢一说誊写《仪礼》,她就明白过来,是她方才与赵明徽独处不合规矩了。
其实,这样的宴会,有长辈们在,姑娘、儿郎们只要不避着人,不太过亲密,大家一道放个纸鸢,不算失礼的。
但赵晢自来对她管教极严,这些都是不许的,但凡她有一丝越矩,便要罚她誊写《仪礼》或是《家仪》,一写就是三遍五遍。
赵晢抿唇不言。
李璨知道他言出必行,也不指望他收回成命了,她片刻便不哭了,起身道:“晚上我会誊写好,让糖球送过去。”
她说着,便欲下马车。
“脸拭干净。”赵晢泠泠出言:“誊好了亲自送来。”
李璨站住脚,取出帕子。
“若再如方才那般,便誊写六遍。”赵晢淡漠的警告。
李璨负气,不理会他,俯身出了马车。
“璨妹妹,快来!”赵明徽已然将那纸鸢放上天了,正在缓缓松线升高。
他一直留意赵晢的马车,见李璨出来了,忙大声招呼。
周羡如同李莱楠还有几个贵女围在一旁,原本七嘴八舌的,这会儿见了李璨,不约而同的都不说话了。
“你那哨子也没有响呀?”李璨走上前,站在赵明徽身旁,小手搭在额前,抬眸看天上的纸鸢。
“别急,等再飞高一些,风还不够大。”赵明徽笑着解释,抽空打量了她一眼,低头凑近了些小声问:“你没事吧?”
“没事。”李璨轻轻摇了摇头。
“羡如,你不是说李璨上马车准是挨训斥的吗?”韩御史家的嫡出千金韩素素笑问:“我看她怎么好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太子妃的位置,谁不想要?
她父亲是御史,她的出身也不低,只可惜比不得周羡如那个武夫父亲,不能进东宫去受太子殿下亲自教导。
若说起来,琴棋书画,插花点茶,周羡如有哪一样比得过她?
周羡如不过是仗着父亲会打仗罢了。
“你仔细瞧。”周羡如笑了一声:“你看她的眼睛里,还有眼尾处,是不是红红的?
这就是哭过了,只不过在人前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