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雪:“这,我也不知,我嫁人后家中也不同我说这些。”
衙役:“那。。。。。。”
还未说完,身后出来个高大的男子,他皮肤黝黑下巴长满胡茬,光着个膀子,肌肉健硕,身上一股匪气,与梁遇雪的怯懦瘦弱成鲜明对比。
他拽着梁遇雪的头发往里拖:“我叫没叫你!你在那跟别的男人说什么呢?”
衙役见事态不对,出来打圆场:“这位公子息怒,梁父梁母被人杀害,我们也只是来了解一下他家的情况。”
“她早就被那两个老东西卖给我了,还了解什么?死了又与我们家有何关系?”说完把门甩上,留着衙役面面相觑。
“这,老大,这人怎么回事?这么嚣张?”小衙役问。
衙役:“以前是街上的流氓混混,他家为了让他学点好的为他讨了个媳妇,看来这媳妇是花钱买来的。这梁家二老也真够造孽的,把女儿卖给这种人。”
“那怎么办?我们得把她救出来啊,就这么看着她在这受罪吗?”小衙役年纪不大,心中却充满正义。
“办不了,除非她来衙门状告,但若是不成,回来只会更惨。这许大国近年来消停不少,我们也没理由拿他,唉,只能靠她自己了。”
衙役们往回走,小衙役频频回头张望,老衙役摇摇头,这何尝不是当年的自己。
可惜他心中的由正义构筑的血肉早就被现实磨了去,只剩累累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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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惊时站在屋顶,看着梁遇雪抱着啼哭的孩子慢慢哄着,许大国在另一间屋子打起了呼噜。
晏惊时:“她好像知道些什么。”
沈诏:“梁遇雪吗?她不是十年没回过去吗,能知道什么。”
“方才衙役问她梁方屏时,我见她眼神闪躲了一下,像是在隐藏什么。”晏惊时跳进院子,跟在梁遇雪身后。
沈诏:“那我们试探她一下?”
晏惊时:“等孩子睡着的吧。”
孩子睡着后,梁遇雪抱着一盆脏衣来到井边开始搓洗。
晏惊时在身后轻声呼唤:“梁姑娘。”
梁遇雪警惕,手上拿着衣服四下探看。
“姑娘莫怕,”晏惊时解除法术,坐在井边,“方才你对那些衙役说梁方屏七岁时便送人了,可我知道另一个故事。”
梁遇雪低头继续搓洗衣物:“没什么故事,小屏送人后再没联系过,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不,你知道,”晏惊时拿过她手里的衣服,“你知道王公子害死了小屏,知道你爹娘用他换了大量金子去还赌债。”
梁遇雪眼中含泪:“是,我知道,那又怎样?我救不了小屏,我那时已被他们卖出去了,我甚至连自保都做不到!同那些衙役说了又有什么用?”
晏惊时握住她的双手,后又抱住她,拍抚着她的背:“梁姑娘,你受苦了。”
梁遇雪再也忍不住,下巴抵在晏惊时肩上哭了出来。
她自幼生在赌鬼家庭,赢钱了能吃顿好的,输了不仅会挨饿,又会成为撒气的目标。这么过了几年,她有了弟弟,弟弟会在她挨打的时候挡在她面前,说不要打姐姐,要打打他。
第一次感受到家庭温暖的梁遇雪十分珍爱这个弟弟,她发誓迟早要带梁方屏逃离这个家。她才刚刚及笄那年,在外边找了几个活计,一日不歇地赚着钱,就为了快点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