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小瞧了季辞,鬼蜮如此险恶之地,进去这么久之后,竟然还活着。
活着便罢了,竟然还突破境界,开始渡雷劫了。
云时的眉头一点点拧起——
如此看来,那小子天赋颇高,若是真能活着出来,兴许还能为道宗所用。
这鬼蜮,就当是给他历练用的踏板。
想到这,云时的指尖一点点敲打着宝座的扶手。
……季辞,据说前些日子刚刚及冠,还没赐字?
恰在这时,一名小道童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通报:“云宗主!秦师兄过来了!”
云时声音冷厉:“不是让你们拦住他吗?”
小道童声音凄惨:“小的无用,拦不住秦师兄!”
话音未落,太极殿外涌入一阵磅礴的灵力,将此地所有奢华装饰毁了个一干二净。
秦珏踏进殿门的时候,面色冷如冰霜,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紧紧盯着高台之上的云时,声音冷沉:
“季辞呢?”
云时默不作声地看着台下裹挟着一身戾气的小徒弟,忽然掀唇笑了出来:
“小珏这是非要和为师彻底闹翻吗?”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秦珏,神色竟然称得上温和。
“这重要吗?”秦珏上前几步,“我要的是季辞。”
云时修长的手指抓住扶手,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纯然的疑惑:
“你要为了一个外人,和为师翻脸?”
秦珏没有回话,手中银白色的剑刃落在地上,行走间发出刺耳的“哗啦”声响。
他一步步踏上台阶,将剑刃抵在了云时脖颈处。
声音森冷阴沉,带着无尽的狠戾:“我原本并不想这么快就掀开你们的遮羞布,奈何你们一个个硬要逼我,那便莫怪我不客气了。”
剑刃向下压去,云时脖颈间被划出一道浅淡的血痕。
秦珏手腕不受控制地发抖,嘶哑道:“季辞在哪?”
即使是被剑刃抵住要害,云时却没有丝毫忌惮之意,而是将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那银白色的剑刃之上,唇角上挑出一个颇为宠溺的弧度,声音柔和:
“你就这么关心他吗?居然舍得手刃亲师。”
秦珏声音饱含戾气:“你也配得上师尊二字?”
“道貌岸然之辈,不配为师!”
云时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无意中放低了声音:“你都知道了?”
秦珏没有答话,只是再次将剑刃压低,锋利的剑刃划破脆弱的颈部皮肤,鲜血顺着衣襟流淌下来。
云时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只是定定地看了秦珏一会,随后低声笑了起来。
他笑的身体都开始颤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
云时伸手握住秦珏的剑刃,将之向外推了出去,眼底带着病态的神色,开口时却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