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那是自然,”杨致远哈哈一笑,颇为自得地道:“我与陆大人交于微末之时,那时陆大人位不过千户,我与他已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昭子义闻言嘴角微微一抽,他还是头一次知道锦衣卫千户也能够叫做“微末”。
不过尽管这杨致远看着像是在海口胡诌,但以常理论断,这再是浮夸的说法,多少也会有点事实依据,此人虽夸夸其谈,但他与陆寒江之间的私交应该确实不错。
昭子义心中有了底,便又说道:“不敢想瞒,在下今日请杨兄来,的确有一事相求。”
杨致远点点头:“昭兄请,若有在下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杨兄高义。”昭子义闻言大喜过望,于是便让天泉此时出面,将有关南山仙人的事情与对方说了个明白。
杨致远越听越是惊讶,待天泉说到最后:“此事与旁人而言的确是登天之难,但杨公子既是与陆大人如此要好,不知可否替我等出面说和一二,此事若成,青城派必定感念公子恩德。”
“哈哈,原来如此啊。”
杨致远哈哈一笑,然后抹了把脸当即收了面上笑意,他起身作揖道:“昭兄,此事恕在下无能为力,告辞。”
虽然杨致远是个表里如一的浪子纨绔,但他比之旁的那些只会惹是生非的蠢物要更加优秀一点便在于,他有明确的自我认知。
自从当初他阴差阳错搭上了陆府的关系之后,类似昭子义和天泉这般前来求他办事的人不在少数,他也乐得狐假虎威。
但在扯虎皮快乐的同时,杨致远也深深明白,他与陆指挥使的关系其实并没有传闻中那样好,连泛泛之交都未必谈得上,至多是对方不讨厌的程度而已。
所以虽然杨致远经常靠着这份关系到处耀武扬威,但实际上真的有人因此求上门的时候,他却会十分慎重。
譬如此次昭子义所说的事情,为一个朝廷钦犯求回尸首?而且这家伙竟还是江湖之人,保不准还是锦衣卫亲手做掉的。
去为这种事情求情,杨致远怕不是嫌自己活得太滋润了,所以等他听明白了前因后果,立刻就打算走人。
“杨兄,这。”昭子义大吃一惊,连忙起身试图挽留。
杨致远转身刚要走,就被昭子君拦住了胳膊,他想要挣脱,却发现这书院教出来的学生就是不一样,和他这种酒色伤身的公子哥相比,对方的力气简直不要太大。
于是,杨致远只好换了张苦笑的脸,他面露惭愧地道:“昭兄,并非在下不通人情,实则是你所求之事太使人为难了,这案子当初可是上达天听的,这伱叫我如何向陆大人开口啊。”
昭子义也知道此事麻烦,可他们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可寻,他只好低声求道:“杨兄,此事虽牵扯甚大,但毕竟人犯已死,案子了结,左右不过一具尸首而已,也不至于太过为难吧?”
“昭兄这说得轻巧,这哪里是。唉,反正在下无能为力,还请昭兄行行好,快些放在下走吧。”
杨致远一心要走,两人又纠缠了一会儿,昭子义最终也没办法了,只得叹息一声,放对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