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江摇了摇头,转身看向郝半生:“这是个很难解释的问题,对吗?”
被对方那玩乐般的神情刺激得怒气上涌,郝半生恨恨地磨牙道:“陆十七!你这卑鄙的小人!今日我就要将你的所作所为告知天下!”
“郝掌门,你省省吧,你现在去告诉他们,是丐帮主导了一切,没有人会相信你的,天下人都会以为你是为了报私仇才故意构陷丐帮。”
陆寒江摊了摊手,无奈道:“恒山派的供词,天下人都听到了,你泰山派自己也认定了关山陌的罪行,不到半日的功夫就反悔,你觉得,天下人会选择相信谁?”
郝半生怒急攻心,气血上涌逼得面耳通红,当即就想要拔剑斩杀对方,可却被陆寒江一句话堵住了。
只见陆寒江不慌不忙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丐帮弟子和泰山弟子,笑道:“郝掌门想好了再动手,你此番拔剑,可就是泰山派和丐帮的火并了,你为报私仇擅动刀兵,我丐帮踏平你泰山,天下也不会有人出来说半个错字。”
“你!明明是你!你才是那条毒蛇!我泰山派何错只有!”郝半生紧紧握着腰间的宝剑,不甘地骂道。
“你说的没错,是本公子做的,全都是丐帮的阴谋,这就是天大的真相,可是,谁知道呢?说出去,谁又会相信你呢?”
陆寒江耸了耸肩,无奈地道:“天下人都会认为是你泰山派为了报私仇挑起的刀兵,真相什么的,早就大白于天下了,你就算到处去宣扬是本公子做的又能如何?公道自在人心,此话不假,但人心却可以轻易拨弄,这也是事实,郝掌门难道不懂吗。”
“噗!”
郝半生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他死死地盯着陆寒江,忽然一阵气愤狂笑,眼中泪水汪然,良久始厉声:“为什么!陆十七!你既然能找人够假扮关山陌杀人,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做这些把戏,究竟为的什么!”
“是啊,让我想想,为什么呢。”
陆寒江捏着下巴,沉思许久,然后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大概,就是想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吧,郝掌门,亲手埋葬掉泰山派未来的滋味如何?”
“。”郝半生一根指头颤颤地指着陆寒江,喉咙里不断发出“嗬嗬”的沙哑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啧啧,泰山派大好的将来啊,关少侠的武功性情都是极好的,可惜这样的人,却活活被郝掌门逼着跳下山崖去了,你说,就这你还努力并派五岳,图个什么呢。”
陆寒江避开郝半生的指头,笑嘻嘻地道:“不过郝掌门也不必气馁,关山陌虽然死了,但你还可以再培养一个新的嘛,调教一个优秀的继承人,或许你再花上十年?二十年?兴许也就成了。”
郝半生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陆寒江,可一会又被悲伤所替代,几次三番反复之后,他眼神中的光忽然泛散,整个人忽然不受抑制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哭,状若疯魔。
他疯疯癫癫地跑下了凌天崖,吓得迎上来的泰山派弟子不知所措,他们直愣愣地看着郝半生手舞足蹈地从身边而过,一个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众弟子此刻不明所以,见到随后而来的陆寒江,纷纷上前来询问,只听陆帮主叹了口气说道:“郝掌门也是性情中人,或许是他因关山陌之死,难以抑制心中的悲苦吧。”
众人将信将疑,但没想到,一日过去,郝半生还是不见好,披头散发哭哭笑笑,活像是一个疯子,这会各方门派的人大部分还停留在山脚,见到了这样的泰山掌门,一个个都不知道开始传什么闲话了,泰山弟子也觉得无比丢脸。
三日过去,泰山弟子都放弃了,看来郝半生是真的疯了,不但疯了,还逢人就说是丐帮设计害死关山陌的,更是让人肯定了,这位掌门肯定因为对关山陌倾注了太多心血,受不了刺激才疯了。
虽然大伙都不待见丐帮,但是也不认为人家会杀自己的弟子去嫁祸别人,更何况,恒山派时素雪的供词明明白白,根本没有什么冤情,一切都是关山陌丧心病狂。
泰山因此事成了江湖笑柄,出了一个疯子掌门,他们现在连门都不好意思出,而且因为郝半生对丐帮的“污蔑”,导致他们很担心丐帮会上门讨说法。
好在丐帮帮主陆十七是个讲道理的,他特地上门看望了郝半生,然后安慰泰山弟子道:“郝掌门之事,本公子也十分伤心,我正道痛失一柱啊你们放心,这点小事我丐帮不会放在心上的。”
“陆帮主高义。”听了此话,泰山弟子都十分感动。
陆寒江点点头,又嘱咐道:“郝掌门神志不清,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切不可弃他不顾。”
“陆帮主放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等岂是那种欺师灭祖,不忠不孝之人。”泰山弟子纷纷赌咒发誓,可他们看向疯子郝半生的眼神,那里头潜藏的嫌弃是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