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过谦了,”崔一笑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计千里,说道:“若是如此,那这计千里倒是恰好把事给办了,不如此次就。”
“诶,贤弟且慢。”
应无殇拦了崔一笑,说道:“容老哥问你一句,你觉得这计总旗今日之事,究竟是对是错?”
“这”崔一笑犹豫了。
若是今日应无殇早来一刻,这计总旗是按照上头吩咐的行事,那自然不必说,可偏偏是在人犯已经走脱之后,应无殇才带来这消息。
所以这计千里定然是有过的,但究竟如何定其罪过,还有待商榷,若是打算放过,那大可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对方命好就是,若是不打算放过
崔一笑思虑半晌,还是略显迟疑地道:“虽说因他之过,让人犯走脱,但既然恰好合了上头的心意,何不就此。”
“老弟啊,你怎么还不明白。”
应无殇摇首,轻叹一声:“你我都是北镇抚司的老人了,而你更是一早就在陆大人手下办事,今日你打算放过这计总旗,是否因为那边副千户的人情在其中,你老实回答我。”
崔一笑沉默少许,苦笑道:“瞒不过应大人,陆大人任千户之时,边广副千户就与我同在陆大人手下办事,边大人颇受重视,被陆大人引为亲信,既然是他有托于我”
应无殇摇了摇头,又问道:“既然如此,你且想想,陆大人为何重视边广副千户,是因为他多年来忠心耿耿?还是因为他办事得力?”
“这”崔一笑认真思考了一会,答道:“两者皆有吧。”
应无殇颔首:“嗯,这么说倒也不算错,那你觉得,对陆大人而言,到底是能力重要,还是忠心重要?”
崔一笑苦笑:“大人,您这话该叫卑职如何回答才好。”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便替你说了,当然是能力重要,知道为什么吗?”应无殇重重拍了拍崔一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因为在锦衣卫里,没有不忠心之人。”
崔一笑苦笑连连,他当然知道锦衣卫里所有人都对陆大人忠心耿耿,如今还活着的,全都是他们的同路人,因为有异心的人早在当年下江南之时,就被杀干净了。
“应大人今日所说,卑职都明白了,最后请容卑职大胆一问,”崔一笑深吸一口气,郑重问道:“大人如此关心计总旗之事,是否因为与边广大人有过节?”
应无殇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哈哈大笑:“贤弟果然是忠义之人,老哥在这说一句佩服,不过你也太小瞧我了——不错,我的确看不惯边广那厮软绵心肠,但此皆出自公心,我与他之间并无私怨。”
“是卑职冒犯了,请大人恕罪。”崔一笑暗暗松了口气。
应无殇回头瞥了一眼计千里,认真地道:“边广行事虽太过仁慈,但好歹分得清轻重,此人却不同,他私自放走那恒山弟子,所图为何,还需要好好调查一番。”
崔一笑目光微沉道:“大人之意,那计总旗,是有意如此?”
应无殇耸了耸肩:“不然呢?天底下巧合之事十之八九都是有意为之,以他的武功能够让一个穷途末路的恒山弟子走脱,本就是无法解释之事。”
“大人说的不错。”崔一笑凝重地点点头。
“锦衣卫的招牌可是很重的,如今孟大人出了事,陆大人才接过大任,咱们这些做下属的,更该尽心尽力辅佐才是,这种时候,咱们内部绝对不能出任何乱子。”
说到最后,应无殇的眼中已经泛起了浓浓杀意,他沉声道:“我不会容许锦衣卫里有人吃里扒外,这个总旗你带回去好好审问,若他真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贤弟,你回去告诉边广一声,我知道他们弟兄感情深,若他下不去手,我可以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