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偃师破口大骂道:“你父乃老夫之子,为老夫长生之业献出性命理所当然!岂容得你这般胡搅蛮缠!老夫留你一命尚且不知足,居然还敢设下算计,你这不孝不义的畜生!”
“哈哈哈,老东西,你这向着朝廷摇尾乞怜的走狗,六亲不认的禽兽,也配谈孝义二字!可笑!可笑!”
秋儿一边咳血一边大笑,她的生命力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着,她的身子无力地偏着,一双讥讽的目光到死都在注视着那偃师。
“陆,陆大人,”在人生最后的时候,秋儿对陆寒江说了一句话:“算是小女子奉上全数家财的一点好处,恳请大人,千万别给这老东西留全尸!”
留下这恶毒的祈愿后,秋儿便瞪着一双充满了仇恨的眼神,气绝而亡。
偃师的怒气无处发泄,一面还得拼尽全力压制体内猛毒,他见那秋儿已经彻底死去,便不再执着,而是立刻把目光投向了陆寒江:“大人,请听老朽一言!”
“嗯,你说。”
看了一出爷慈孙孝的好戏,陆寒江随地将一截机关断木摆正,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坐着听那偃师还有何话可说。
“老朽知道,大人此来是奉了孟大人的令,但是大人,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当初孟大人会饶过老朽一条命吗!”
此话让陆寒江来了兴趣,他抬抬下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尽管体内的毒素一点点地危及他的性命,但是偃师还是努力保持了语气的平静,看着似乎兴趣的陆寒江,他定了定神,说道:“大人既然能查到逍遥派,想必也该知道了长生之秘。”
“不错,”陆寒江点头,说道:“本官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是该如何长生却是没有头绪,莫非就是如你这般,靠吸食别人的精血?”
偃师丝毫不在乎陆寒江话里的嫌弃和不屑,他郑重地道:“正是,我逍遥派祖师曾算得将来一日天外有一玉石坠地,遂在临终前留下遗言,命后世弟子,必要寻到那玉石,多年前老朽那徒儿终于发现了那玉石的踪迹,而这秘法就藏于那玉石之中。”
“所以,究竟是什么秘法,说来听听。”陆寒江饶有兴趣地问道。
“此秘法名为七星天命术,施展起来需得以七者至亲血脉之力,辅以心法口诀,天外之宝,炼化七人精血融于体内,便可长生。”
偃师平静地将这残忍的法子道来,陆寒江听罢却是微微眯了眼:“这听起来虽然繁琐,但也并非不可能之事,只是你又为何寻找着纯阴之体的女子?莫非想要用她们再生出七个孩子来?”
“并非如此,而是老朽不得以如此。”
偃师倒也没有什么遮掩的,直截了当地开口说了:“老朽年事已高,精血枯竭,怕是再难生出孩子来,且当年急功近利,不慎将唯一的孩子失手杀了,不得已,只好用这机关人偶代替至亲血脉。”
陆寒江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头,应该不是失手,八成就是如那秋儿所说,这老头的儿子应该是被他吸干了血殒命。
说到此次,偃师回头刮了一眼那秋儿含笑的死状,恨声道:“本想着若是此次不成,再用这贱种的肚皮替老朽生出七个孩子来,可这厮竟是自己找死!枉费老朽对她的教养。”
“啧啧啧,您老可真是禽兽不如。”陆寒江叹道,无耻之徒他见多了,但无耻到悟出了自己一套反人类价值观的疯子,这还是头一个。
“探寻天地的至理,摸索长生的道路,此乃是大道。”
偃师摇头,似乎在为陆寒江的不开窍而惋惜,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现在,大人明白孟大人为何要放过老朽了吗?”
“啧。”说到这个,陆寒江脸色有些难看,只要知晓了那秘法的内容,孟渊的做法就很好理解了。
“纵观历史,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理由求仙问道的皇帝比比皆是,更何况如今的皇帝陛下,早已经将那长生秘法握于手中。”
此话说得掷地有声,偃师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七位殿下足够他试上一次了,但若是没有成功呢?不错,陛下的儿女足够多,但是陆大人别忘了,那其中不仅有皇帝的儿女,还有孟大人的亲外甥女,那可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唯一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