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扯了扯唇,穿过热闹喧哗的一楼大厅,不动声色地抬脚出了酒楼。
他脚下生风,越走越快,转到巷子口的时候回头瞥了一眼,那人果真跟了上来。
李昭无声冷笑一下,他借力轻攀上墙头,又几步跃到房顶,悄悄蹲伏在屋顶的一角,朝巷口的来路看去。
圆脸汉子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斗笠,他警觉得向四周扫视一圈,然后轻提脚步进了巷子。
巷子安静得诡异,惨白的月光落在屋顶,在围墙底下打出一片浓黑的阴影,阴影处是绝佳的藏身之地。
圆脸汉子正放缓脚步向墙边靠近,忽然察觉房顶上有重物翩然跃下,他霍然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凭直觉回身在胸前一挡。
两刀猛然相撞又遽然分开。
李昭不待那汉子反应过来,飞起一脚踢中他的手腕,短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汉子踉跄退后几步,捏着手腕痛得闷哼几声。
他不过是会几招拳脚功夫的林家护院,与李昭这种自小习武的贴身护卫无法相比。
不出十招,那汉子被李昭逼得毫无招架之力,正欲逃跑时忽觉脖颈上一片冰凉。
匕首在黑夜中泛着冷光,李昭冷冷问道:“为何一路跟踪我们?”
第28章
用过晚饭,陆琢与沈瑜沿着街道漫步回官邸。
今晚月色皎洁,街道两旁的铺子还在营业,三三两两的行人嬉闹着结伴而行。
百步之外亮如白昼的戏楼传来抑扬顿挫的唱腔,引来一众热闹的叫好声。
百姓安居乐业,一年前的灾情如同被海潮卷走的沙砾,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夜风拂面,沈瑜的裙角随风微扬,她抬头看了一眼铺子外高挂的灯笼,又飞快地收回视线,柔唇轻抿,微垂着双眸,似在回忆什么。
她此刻内心确实是极其复杂的。
当初山阳县受灾,朝廷拨下的赈灾银两由户部派专人护送,途径乐安时却被山匪抢劫一空,朝廷震怒,父亲沈清卓也因此受到牵连,抄家流放,恍然间已经如同前尘往事。
只是,白天忙碌于寻找药材,夜色渐深的时候,沈瑜才后知后觉得想起此事。
此刻在山阳县内,她一面庆幸山阳县早已恢复如初,据说时任山阳县的知县张峒发动本地富商捐献善款,又几乎将自己的俸禄家财倾尽,修建义房,安置灾民,灾情过去后,百姓对他无不感恩戴德,朝廷念其功劳,如今已升任济州的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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