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光这只金翅大鹏在空中打了个呼哨,毫不犹豫飞向了司马化达……正当面的令狐行咬牙挥刀迎上,却被对方宛若扇动翅膀一般,直接从空中用真气拂开……见此形状,司马化达也毫不犹豫,转身拼却全身真气就要逃窜。
但其人速度如何能与摩云金翅大鹏相比,只是一瞬间,刚刚当了一天丞相的司马化达便听到了身后的风声,只觉得全身血都凉了。
不过,也就是如此了,其人狼狈落地,回头去看,惊讶发现,那只大鹏鸟忽然便侧身悬停在了一处屋檐上。
当然,这是他酒色掏空了身子,修为虚撑着,看不清楚的缘故,赵行密等人就看的清楚,那是一道忽然出现的长生真气在赵光借力的屋檐上缠住了那只大鹏鸟的一只脚。
“牛河!”赵光双目通红,挥舞三尖两刃钩枪,之前无坚不摧的真气扫到屋檐上却像是扫到了金铁一般,然后几乎是哀嚎一般来喝问。“你不助我倒也罢了,如何能助司马化达?你不知道他要将陛下与太皇太后送给黜龙贼吗?”
周围空气似乎凝固了片刻,但这只是假象……大多数受伤士卒还在哀嚎,所有人都在喘粗气,微雨还在细细洒落,只不过,从高手的真气运动层面而言,这一刻确实维持了某种静态。
但也就是片刻罢了,司马化达反应过来,当场怒吼:“牛督公,今日事,不过从我从他罢了!你还在疑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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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这句话道明了形势,真切起到了威胁作用,下一刻,盘着赵光左脚的那条长生真气忽然极速暴涨,不过数息,便长成了一条碗口粗的蟒蛇,而蟒蛇也绕着这只金翅大鹏迅速游走起来。双方真气遇到一起,很难说长生真气便直接起到了压制作用,但也不用如此,因为赵光的辉光真气同样不能割破牛督公的长生真气,而后者化作的蟒蛇却游走不停,几乎是瞬间变将赵光整个人完全捆缚起来。
后者身上真气继续从前者真气中放泄不停,却渐渐连声音都不能发出。
下方诸将,包括许多军士都已经看的呆了。
惊醒众人的是一团飞向赵光的火光,却被司马德克与赵行密前后一起飞出,当空劈落在地,然后便是钱英的左支右绌,是伤口渐多,是四肢沉重,是欲走无路。
但是,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还在那团透过绿色条状依旧绽放光芒的“团子”上面,以及出现在旁边屋顶上的牛督公上面。
令狐行吐了口血沫,转到被扶起来的司马化达跟前,苦笑一声,问了个有意思的问题:“丞相,你与牛督公相交日久,能否告诉我们,他观想的到底是龙蛇还是绳子?”
“绳子!”司马化达看了眼这个今日算是救了自己一命的人,言简意赅。
令狐行也只是讪讪颔首。
随着赵光被制,这场动乱其实已经消解,但还是需要时间来等待他的死亡,否则谁也放下心来。
更不要说,司马丞相还要借这个场景进一步确立自己的政治地位,于是当场下达军令:所有作乱者,就地格杀勿论,不受降。
然后,却又在当场静候,乃是要看一看那些城外的将领都分别什么时候过来,然后面对这幅场景对自己又是何等姿态?
然而,片刻后,第一个赶到的援军,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丞相!”身材粗矮却披着一个大红氅的王厚不顾街上尚在负隅顽抗的赵光旧部,径直打马穿越战场而来,还不忘远远大声呼喊。“丞相何在?”
说着,来到有些发懵的司马化达跟前,却又直接翻身下马,径直在雨水碎砖中跪拜:“丞相可受了伤?!俺听到贼人要来杀你,赶紧来救驾!可实在是对不住,当面贼人杀散了就来,还是有些晚了,不曾出得几分力!请丞相责罚!”
司马化达张口欲言,但还是止住,然后也不让对方起来,只正色来问:“仓城那里是麦季才?”
“听下面人说举的旗子是个‘麦’,但俺不晓得是谁。”王厚有一说一。
“已经被处置了?”司马化达点点头,继续来问。
“本来就抵挡不住俺们夹击,等七将军站出来以后,领头的就自杀了,七将军跟之前管事的元将军一起在那边受降,俺忧心丞相,直接来了。”王厚继续来言。
“如此,事情还算妥当。”司马化达终于满意,复又招呼对方。“起来吧,王将军,今日你有功无过!日后好好做事,我司马化达不会亏待你的!”
王厚只是谢恩。
“元礼正,我问你一句话。”仓城那里,司马进达将血淋淋的首级掷到地上,却依旧拎着剑回头来对身侧之人。
“右仆射请讲。”元礼正一面诧异一面紧张起来,也握住了兵器。
“我大兄那里有个先帝嫔妃,你知道原委吗?”
“我知道。”听到这里,元礼正不由一松。“之前入徐州城,我护送宫中入城,丞相便看到了这位,觉得入眼,但没有什么多余吩咐,昨日不是要移交后宫防卫吗?丞相专门做了言语,让我送过去的……右仆射什么意思?觉得不妥当?”
司马进达闭目良久,任由雨水洗脸,半晌方才来对:“不要随着他的性子来,不然到了东都,二郎那里要发怒的。”
“不是不行,但丞相若发怒,还要右仆射替我们遮挡。”元礼正似笑非笑。“你们自家的事情,我们够不到的,只眼下来说,到东都之前却还是丞相做主。”
司马进达只是摆手。
就这样,从清晨开始折腾,到了中午之前,随着赵光身上最后一股真气逸散,这只大鹏鸟死于当场。
而赵光一死,牛督公便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