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度颔首不及。芴
而话到此处,王怀通也不再言语,只是闭目养神。
其余人见状,也都继续喧嚷起来。
不过,王氏兄弟几乎是压着预定时间来的,所以,王老二闭嘴之后,不过半炷香功夫,忽然闻得堂后侧廊里一声锣响,整个堂上便安静了下来,众人自宗师王怀通以下纷纷起身肃立。
既赴此宴,便已经说明态度了。
而果然,须臾片刻,便有两位成丹、两位凝丹的将军全副甲胄,率俱为奇经高手的七八十甲士扶刀而入,迅速控制了已经非常拥挤的大堂。
而众人看的清楚,四个人,分别是白氏姻亲,早年因罪免职前一卫将军,窦氏家主窦尚之亲弟窦琦;同样是白氏姻亲,前秘书三征败后,径直脱离队伍的前禁军鹰杨郎将,“逃犯”孙顺德;以及二征后便隐姓埋名,却在白横秋移镇太原后来投的刘扬基;外加一位白氏自家子弟白立本。
对于这四人,不知道的自然糊涂,知道一些内情的却晓得,这四位正是白横秋在太原自行征兵“御盗”,外加收编各郡郡卒转选为野战兵马的主持人,是英国公在太原做军事筹备的直接下属。芴
与之相比,各郡的都尉、各府的鹰杨郎将,不少人其实修为武艺不低,却未能得到这般信任。
四人既带修行甲士立定,须臾片刻,便看到英国公宽袍大袖,戴一顶寻常武士冠,佩长剑而入,身后则是他的“友人”,大宗师张伯凤的侄子、汾阳宫大使张世静。
来到堂上,张世静明智在侧边停下了脚步,而英国公白横秋则径直来到正中间,转身昂然而立。
众人一起拱手,口称:“英国公安。”
白横秋闻言,也只是扬声来答:“也问诸位安。”
众人闻言,纷纷撤手,准备坐下,却惊讶发现,英国公本人却依旧立着不动,只是四下来看众人,众人无奈,便是已经坐下的,也纷纷跳起来重新避席而立。
待所有人立定,堂上鸦雀无声,这时,白横秋方才昂然来言:“诸位,我年前看了一篇妖言惑众之论,居然有人说,他要‘黜’尽‘擅天下之利者’,岂不可笑?!”芴
如王怀通这种立得住的,只是捻须不语,但堂上其他人却自然纷纷来答,口称可笑。
白横秋终于也笑:“为何可笑呢?”
这话不好接,王怀通或许可以接话,但也没有接,故此,堂上一时安静。
“很简单,若不能擅天下之利,则天下便死气沉沉,归于混沌!”白横秋睥睨四下,自问自答。“反过来说,只有使天下之利擅于一些英雄豪杰,才能定天下纷扰!
“譬如眼下,河北贼军嚣张无度,关西巫族肆虐地方,江东叛军声势惊人,没有利可擅,英雄豪杰赤手空拳,怎么安定地方?怎么来扫荡这些群丑?!
“以此来论,那些贼人将天下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利又散回去,岂不可笑?!”
下面人终于可以接口了,但是白横秋没有给他们逢迎的机会。芴
“诸位。”英国公继续来言,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却依旧在整个堂上翻滚,清晰无漏。“现在天下到处都是盗贼和野心之辈,大魏朝廷也已经被隔绝了,没了力气,只有咱们晋地还有太平,还有力气,如果我们不能迎难而上,那么这个天下就没救了,就会被那些不知所谓的群丑所瓜分食尽。”
话至此处,英国公忽然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解开并取下了自己头上的武士冠,露出花白头发,然后四下来看:“我白横秋,年纪已经到五旬了,本该在家颐养天年,下棋娱乐,但天下到了这个份上,却不能坐视不理,只能被逼着出来。我今天叫大家来,就是因为大家是晋地之主人,想请诸位帮个忙,看能不能允许我白横秋暂时来擅晋地一十二郡之利,然后以此安定天下?诸位愿意吗?”
话音刚落,辉光真气平地四溢,瞬间联结四位将军,八十甲士,须臾便将整个堂上笼罩在微微发红的辉光之中。
这还不算,随着四位将军一起大喝,甲士们纷纷举起武器,就在堂上重重敲击地面,引得这份雄厚惊人的辉光起伏不定,仿佛涨潮一般涌起,似乎有淹没整个大堂,甚至有连接堂外天上刚刚升起双月的趋势。
王怀通和王怀绩一起看了看堂外方向,然后宗师王怀通第一个二次拱手躬身出言:“白公赳赳,自擅晋地之利,料无人反对。”
其余人如梦方醒,纷纷拱手行礼,虽然言语不同,但行礼动作却整齐划一,颇有气势。
待众人二次行礼,戴回武士冠的白横秋方才失笑:“既如此,今日我便先擅晋地之利做点事情……太原行宫大使王雄在吗?”芴
王雄立即闪出应声。
“开了隔壁宫门,唤宫中使女、宦官,取御料,在行宫大殿设宴,定歌舞,并取宫中宝物赏赐今日赴宴之晋地主人,还有晋地一十二郡郡守、郎将、郡丞、都尉、红绶、黑绶、司马,凡登堂入室者,也一并备礼。”白横秋平静笑道。“我虽要擅晋地之利,却是要与诸位一起擅的。”
王雄懵了一下,感受了一下周围如海一般的真气,却是当场单膝落地,下拜来言:“明公英睿,属下自当奉命。”
PS:感谢光棍甲老爷的第五萌……承蒙错爱,不胜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