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你叫李澄李立来战儿周效明啊?
什么出身?什么资历?什么修为?什么战绩?
宗师加上柱国了?
那好,当年谁提拔的你啊?
故此,这个与当日一征东夷没有太大区别的方案,本就没有太大悬念。
唯一的槽口似乎在来战儿那儿……把来战儿留在御前,到底是御前需要一位资历大将替圣人统揽局面,还是担心伏龙卫-伏龙印加牛督公加数不清的凝丹及以下高手没法拦住那位大都督,又或者是担心来战儿在前面会使得水军不听司马相公跟于叔文将军的招呼,那就真不清楚了。
总之,李定不在,但不用李定,张行都能看懂这里面的意思——这就是一个四平八稳的原定方案,理论上只要执行妥当,不出篓子,哪怕避海君再出来,也都没法办的那种。
不过,这么一算的话,这看起来必胜一战的真正要害似乎也已经很明显了。
那就是圣人不要作,然后务必在后勤线崩溃前,维持住人心,认真打完这一仗。
但是,后勤线到底还能撑几日?
民夫逃窜的速度,谁能控制住?
人心怎么维系?
今日下午的骚乱就在那里,当大家是瞎子吗?
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接下来几日,登州大营内,上上下下并没有着急出兵,反而都在着力安抚人心……直到三月底,东夷使者忽然抵挡登州大营,向圣人乞降。
皇帝回答的很干脆,要东夷大都督郦子期亲自来降,同时将之前逃到东夷的李枢等逆贼送上。
使者喏喏而去。
使者既去,司马相公以下,所有领兵将领一起出列,尽言东夷人只是缓兵之策,请求发军东征。
圣人当然是个聪明人,晓得自己在这里空耗,连打都不打,进军都不进军,只会沦为笑柄,甚至大军自溃也说不定——他真的很聪明,一路上早就看到那些民夫和军士的逃亡了,心里明白的很,只是事到如今,骑虎难下罢了。
而且,终究还是觉得能赢。
于是乎,圣旨随即发出,要司马长缨与于叔文等八卫将军,各自率兵万五,实际上率精锐十二万,先发向东,去“迎接”来“投降”的东夷大都督郦子期。
然后,他将亲自督师,去落龙滩接见来郦大宗师兼郦大都督。
话说的很好听,实际上,就是按照原计划发兵了……尚有二十万兵马,三四十万民夫的登州大营,只留下一万余兵监督转运,其余尽数启动。
张行再度发挥了大时代小人物的特色,跟着历史的洪流缓缓向前,丝毫不显。
顺着大路进发了四五日,一百四五十里,来到距离落龙滩不过百里的地方,这日晚间,张三郎的至亲兄弟、刑部侍郎王代积王九郎主动过来,告知了张三郎一个巨大的好消息。
原来,司马长缨和于叔文这两位已经成功过了落龙浅滩,并无什么谣言中的避海君出现,这是注定无误的大胜了。
当然,他顺便也告知了张行一个小小的坏消息——大概是因为圣人亲自驱驰大军主力离开登州大营的缘故,身后本该自东都至登州,自登州至落龙滩转运如常的民夫开始大面积逃散,地方官拦都拦不住。
但不要紧,军中目前粮食是十分充足的,大河沿线也是安全的,这点他王代积可以拿脑袋保证。
“然后呢?”正在泡脚的张行恳切来问。“王侍郎是想将自己的马放一匹在我们伏龙卫的队伍里?”
“不行吗?”王代积搓着手紧张来问。
张行想了下,依旧搓着脚恳切来解释:“如今上好马料难寻,只怕伏龙卫中其他兄弟们不满……”
“交给我。”王侍郎昂然拍着胸脯做答。“咱们至亲兄弟一般的交情,区区伏龙卫百十人的干粮与坐骑粮草,我王九郎一人包了便是!”
“是百余人。”张行将脚从热水中取出,认真更正。“好多至亲兄弟呢……小张相公都存了一匹!”
王代积怔了征,重重颔首。
ps: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