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好像是吃得有些杂,临柏总觉得肚子不大舒服。
忍了忍,他实在难受,便轻轻扯了赵予墨的衣摆,在他手心写字。
赵予墨当即放下酒盏:“我陪你去。”
临柏赶紧把人拉下来,写了句:【不成体统】
哪有夫君还陪着妻子出去更衣如厕的啊,会惹人笑话。
完全没有这种概念的赵予墨看他坚持,只好作罢,并回头嘱咐陪同而来的侯府侍女,叫她陪着临柏出去更衣。
与温暖的席殿不同,殿外还在下雪,空气寒凉。临柏被着凉风一吹,顿时觉得清爽了不少。
侯府侍女搀扶着他,跟在领路的宫人身后,穿过湖畔长廊,往更深处走去。
走着走着,临柏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他不大熟悉宫里的格局,但这条路,路径偏远,两侧庭灯昏暗,像是许久没有添过烛油似的,明显就不是通往更衣间的必经之路。
而且,领路的宫人似乎很心虚,脚步越走越快,且完全没有回头看他们的意思。
临柏心有不安,当即拽住了与他随行的侍女,驻足不前。
后者疑问:“公主有何吩咐?”
按理来说,宫人听见后头的响动,也该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但这引路宫人却始终往前走,手中的灯笼甚至晃出了虚影。
赵予墨挑得都是心聪神慧的姑娘,见宫人异状,当即明白情况有异。临柏拉拽着她原路返回,她也没有任何犹豫,反托着临柏快步离去。
幽暗的湖上长廊此时犹如一条蛰伏在黑暗之中的可怖巨蟒,两侧摇曳着微光的烛灯,也仿佛无数双妖怪的眼,随时等着暴起,将猎物拆骨削皮。
他们两人沿着路快速返回,略微凌乱的脚步声不知何时,多了第三人,甚至第四人的脚步声。
又快又急,响在这个无比寂静的夜,让人心弦紧绷,毛骨悚然。
临柏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拉着侍女正想要跑,却听见脚步声极速靠近。
紧接着一声闷哼,临柏回过头,恰好接住了被一闷棍敲晕的侍女,和她身后,站着的两个戴着白面面具的男人。
临柏心跳都几乎停止了。
这两个男人不做任何迟疑,一把捞开了临柏怀里的侍女,丢到一侧。而后直接将临柏擒来,扛在肩上带走。
这两个人不及赵予墨身强体壮,但也是临柏难以对付的体格。微不足道的反抗被即刻镇压,临柏努力地挣扎着,还不时掉落了一些点翠首饰。
惊惧,惶恐几乎占领了临柏的一切思绪。他努力挣扎着,却还是看着自己被一点一点带到陌生的,没有人烟的赏枫亭中。
而后,他被重重摔在亭中堆叠了厚厚一层枯叶的地面。
墨色的瞳孔倒映出了两张白面面具,以及面具后带着邪念的双眼。临柏看着其中一人俯下身,手掌捏住他的下颚抬起。
“镇北侯的眼光倒是好…”
临柏瞳孔微缩,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们知道自己是谁。
他们就是冲着他来的!
临柏强忍着恐惧,定下心来观察他们的衣着,脑袋思绪纷呈,似乎一下就想明白了一些事。
两人身上穿着是太监服并不合身,明显就不是真的太监。他们或许是侍卫伪装,或是外来的某些人。
面戴面具,却对宫中格局十分熟悉,再加上他们看也不看侍女一眼,很有可能是早就做好了袭击他的打算。
而且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是他。
这说明侯府的侍女不会有危险,他们也不会再去对她动手。
临柏不知自己是应该高兴,可以多将心思放在自己脱困之上,还是应该恐惧,自己即将陷入灾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