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姣接过好笑一句,“他身上也没多少钱银,怎还给妾买首饰?。”
陆如意弯了弯眼睛,瞧这雪越下越大,也不能再在陆府久待,就带着崔姣赶紧回新居。
到黄昏,墙头瓦上积了厚厚的雪,宫女女史们在廊上挂毡布,阻挡这寒雪侵袭。
丛樱捧着盏灯放到房中,见陆如意坐在镜台前,在嘴唇上涂口脂,走过去看,才发现那口脂是普通女郎用的小红春,陆如意是贵族女郎,用的口脂都是长安城内最时兴的,这种廉价口脂根本上不了陆如意的镜台。
丛樱道,“六娘,这不是您能用的口脂。”
陆如意看着镜中,涂了口脂后,她的唇似乎比平时要多些艳色,她静静看了良久,又拿帕子把嘴上的口脂擦去,道,“确实不是我用的口脂。”
丛樱要拿下去扔了。
陆如意道,“放下吧,我挺喜欢。”
丛樱暗自琢磨,也就这几l日了,民间这些小东西她喜欢的便随她留着吧,待进了东宫,之后再想出去买,也未必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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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寝居内恰是春情弥漫,崔姣伏在书案上,书案上的书掉了一地,苻琰不在研究学问,在与她做研究,研究这事太耗体力,崔姣梳好的发髻散了,她阿兄送她的那支孔雀双飞小山钗也掉在书案上,衣衫半褪不落,半遮不掩才更适合不停的研究。
崔姣仰着颈和苻琰舌尖相抵,小声说站不住了,就被揽着腰倒进了仆役新铺的暖席上,更遭了好几l回凶才让他鸣金收兵。
外面天黑下来。
沐浴后崔姣换了一身石榴裙,木香为她梳妆,做的是平民女子打扮。
崔姣回头看苻琰,他也只穿的是件青灰色鹤氅,头上戴着玄色幞头,也是极普通的打扮。
崔姣让木香把孔雀双飞小山钗簪进头发里,一切妥当了,才缓过腿软,起身走到苻琰身边。
苻琰带着她走出来,这时新居的下人们都不在,应是被提前打过招呼了,他们出了新居,外面有马车在等候,两人上去,马车驶出了隆庆坊。
崔姣好奇的问苻琰,“这么晚了,殿下要去何地?”
苻琰看起来比平时要
温和,道,“你不是要去乐游原玩,今晚乐游原有灯会,孤带你去逛逛。”
崔姣想撇嘴,腰酸腿软的,她很想睡觉,谁愿意深更半夜跟他跑乐游原上去,况且不是都有宵禁么,这都过了宵禁,现下去乐游原,哪还有人,雪那么大,上去不得冻坏了。
崔姣很想说不然改日也行,可想想他改日就要娶陆如意了,东宫到时候进来许多女人,他也没有改日再陪她来看灯会了。
马车行到乐游原,崔姣被苻琰抱下车,才发现乐游原上一片热闹,路道树枝各处挂满了灯笼,随处可见的商贩在买卖呦呵,行人众多,有不少在其中游玩,不远处还架了高台,衣着清凉的胡姬在上面跳胡旋舞,台下站了许多人围观,有财大气粗的,直接掷钱上去。
崔姣有些纳闷,也不是重要的节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聚在这里玩乐。
“近年关,宵禁推迟了一个时辰,”苻琰告诉她。
崔姣唔着声,确实要过年了,等苻琰和陆如意成完婚,她出宫正好可以跟崔仲邕一起过个好年,这般想来也是很开心了。
苻琰见她眉眼弯弯,是欢喜的模样,心内不是滋味,她似乎极容易满足,给一个小物件、一个吻也能叫她欢快不已。
她这样才会更让他疼惜。
苻琰命人去买两个面具,崔姣叮嘱道,“妾要狸奴像的,殿下要夜叉像的。”
“你说孤是夜叉?”苻琰臭着脸道。
崔姣急忙奉承道,“不是的,殿下容貌俊美,如果不戴丑一点的面具,会被其他女郎看上的。”
虽然她就是想说他夜叉,他比夜叉吓人多了。
一个面具还这么多事,是个爱闹事的小娘子,苻琰想是这么想,还是让仆役去买了。
崔姣心满意足的戴上了她的狸奴面具,再把夜叉面具戴到苻琰脸上。
外面没人认识他们,苻琰直接牵着崔姣在街头走,崔姣左看看右看看,那些灯上都有字谜,本来苻琰想着她若是想知道字谜是什么,他就勉强告诉她得了,可不曾想,她自己能解出来了,足足解了十来个,卖灯笼的小贩递了个精致好看的灯笼给她,然后催促他们赶紧走,别害的他今晚挣不到钱。
崔姣提着自己得来的灯笼,高高兴兴走着,经过一棵树,她看见崔仲邕坐在树下,摆了张桌,在卖字画。
她拉了拉苻琰,“殿下我们过去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