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
苏唯安在这样的安抚下顺从的渐渐松懈了警惕,她的意识变的有点模糊。
没事了吗……洆队?
六十三
高憧坐在徐家别墅的客厅里,他难得的抽起了烟,袅袅的烟雾里依稀能看见红红的眼眶,徐谓在楼上的书房里锁着自己,楼下的客卧里有医生在里头忙碌。
回忆,从未有一刻回忆像这般强烈,他想起了那段暗无天日的过去,想起了没日没夜缩在房间角落里独自想把悲伤愤怒和自责压成一块一块收好,最后却无声流泪到晨光熹微。
苏一川。
苏一川。
这个名字他毕生难忘。
高憧重重吐出一口烟雾,夹着烟起身走到客卧门前,静静看着里边的动静,他透过青色的烟雾打量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只愣愣盯着天花板的人,嘴角轻轻一挑就是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容。
真是……活该啊。
“怎么样了?”
眼见医生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而开始收拾东西,高憧垂下夹烟的手,淡淡问道,医生闷头收拾着,回答的惜字如金“皮肉伤,没大事”
“祸害遗千年”
徐谓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楼背着手站在门口,医生刚说完就阴沉沉的接了句话,他越过有些惊讶的高憧,踱进了房间,医生见着他立马放下了收拾好的东西,双脚一并,利落的敬了个礼,徐谓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出去。
医生来的迅速,也离开的迅速,高憧看了徐谓一眼,走回去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后进了房间,轻轻带上门。他给徐谓搬了把椅子,等他坐下之后沉默立在一边。
“有快二十年没有见过你了吧”
徐谓坐的沉稳如钟,他压着声音,缓慢对床上的苏一川说道。
“是啊”苏一川闻言突然呵呵笑了出来,眼睛还是粘着天花板,没有半分要看徐谓的意思“我躲了快二十年了”
“苏远征倒是有点本事”
“他当然有本事,把亲儿子关进精神病院重症患者室,谁想得出呢”
苏一川有些无所谓哼了两声,满是怨气的话说的平淡无比“为了瞒过你,药剂电击可是一样没少”
“报应”高憧冷冷接道。
“可不是报应么,这么多年受的苦还是有机会好好还回去了”
“那是你女儿!”徐谓沉下脸,喝了一声。
苏一川轻嗤“那又怎么样呢?”
“那又……怎么样?……”
徐谓喃喃重复了一遍苏一川的反问,说完大笑起来,笑的眼中浮起了一层水光。
“好一句那又怎么样,好啊”
徐谓觉得荒谬,觉得好笑,他何必下这个楼进这个房间说这些无用的话?
他的儿子和儿媳已经死了快二十年了,不久之前差点连孙女都失去。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躺在他面前,不知悔改,毫无愧疚。
“出去吧高憧”
徐谓忍下泪意说道,高憧应了下来,转身便出了房间。
那天徐谓在房间里待了很久,高憧在客厅也坐了很久,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意外于护了苏一川这么多年的苏远征没有找上门。
然而心底更多的,是积年累月发酵出的悲伤和无措。
找到了苏一川……姐姐和姐夫就能回来吗?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