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躺下!”江沉看着阮曦然淡淡的说,却能听出是命令的语气。阮曦然怔怔地抬起头,露出了一双湿红的眼睛,眼泪含在眼眶里,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很是可怜,看到江沉后,又瑟瑟地塌下了肩膀。迟疑了一会儿,阮曦然还是乖顺地躺下了,他不知道,要是他拒绝江沉,还会遭受什么折磨?他全然没了从前趾高气昂的气势,就像个被拔去利爪和牙齿的小狐狸,连一身皮毛都破破烂烂的,完全没有一点尊严,更别说让他继续高傲下去的底气。见阮曦然顺从的态度,江沉的脸色好了一点,但也只好了一点点,“这两天需要卧床静养,不要剧烈运动。”阮曦然点了点头,看着江沉欲言又止,眼里藏着一点点希冀,怯怯的问,“你在我肚子里…放了什么?”“类子宫,基本等同于女性的子宫。”江沉没有隐瞒,淡淡的回应道。阮曦然的脸色很是难堪,沉默了半晌,又艰难的开口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怀孕了?那两个字,阮曦然死活也说不出口。“没有,还需要时间。”江沉有些敷衍的解释道,态度也是模棱两可。胚胎虽然已经放入类子宫,但能否发育成胎儿,还需要后续观察,一切顺利的话就能怀孕,反之,便不会怀孕,而他并不想对阮曦然解释这么多。阮曦然的心高高悬起,但江沉的否认,还是让他稍稍安心了一点,至少他现在还没有怀孕。类子宫的植入手术,在阮曦然脐下三寸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啤酒盖大小的疤,不算大,可每每看到,阮曦然都觉得异常刺眼。类子宫植入后,江沉每天都要对阮曦然进行身体检查,观察着胚胎的发育情况,半个月后。看着胚胎顺利着床,江沉暗自松了口气,由衷地生出了几分喜悦,男性生子的研究,简直顺利的有些不可思议。看见江沉眉眼微弯,似乎是露出了一个浅笑,阮曦然猛的心口一跳,那股不好的预感一瞬间达到了顶点。“怎…怎么了吗?”阮曦然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又看着江沉小心翼翼的问。江沉觑了阮曦然一眼,压下嘴角那上扬的弧度,淡淡的说,“实验进行的很顺利,如你猜想的那样,你怀孕了。”最后那句话,如同一锤给他定了死罪,狠狠地敲在阮曦然心头,几乎要将他震晕。阮曦然顿时冷汗涔涔,震惊地看着江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喃喃道,“怀孕?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所有的认知,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完全颠覆了,他是个男人,怎么真的会怀孕?“没有什么是完全不可能的。”江沉站在一旁,一派轻松的神色,狠心道。阮曦然那根紧绷的神经倏地崩断了,他从喃喃低语到尖叫嘶吼,甚至去捶打自己的肚子,状若癫狂,“不要怀孕!我不要!我不会生孩子,把他打掉,打掉!”“阮曦然,给我冷静一点!”江沉面色冷峻,眼里的怒火若隐若现,他用力抓住阮曦然的手腕,冷声呵斥道。“不要生孩子,我是男人,不会怀孕,不会怀孕,把他打掉,我不要他,不要他呆在我肚子里……”阮曦然已经彻底崩溃了,哭喊尖叫着竭力嘶吼,脖颈处的青筋猛的暴起,用力挣扎要甩开江沉,眼泪打湿了瘦削又略显狰狞的面容,看着就像个疯子。江沉脸色又冷了几分,冷声道,“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这个孩子你必须生下来!”“不生!不生!我是男人,死也不生!”阮曦然愤怒地瞪着江沉,眼睛红的几乎滴血,大声怒吼道。江沉气极了,抬手便打了阮曦然一个耳光,眼里的冷意更盛,冷声问,“冷静下来了吗?”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声,阮曦然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他保持着偏过头的姿势,良久,他才轻轻扭过头,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我不生,江沉,你想怎么报复我都好,别这样行吗?”阮曦然抓住江沉的衣角,低着头喃喃道。江沉冷冷地看着他,不理会他的哀求,冷声道,“阮曦然,我警告你,不要试图伤害这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没了,我还会让你怀上江沉&阮曦然(六)“我已经任由你欺负了,为什么……”阮曦然被江沉的动作吓到了,慌张地抓着被撕坏的衣服,急切的提高声音,“等…等等,江沉,你看清楚,我是阮曦然!是你最讨厌的人……”闻言,江沉低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阮曦然的自作多情,哑声道,“你以为我把你当做了谁?当他的替身,你还不配!”“你……”阮曦然委屈又羞恼地瞪着江沉,却不知道该怎么回怼。看到阮曦然羞愤难堪的样子,江沉低笑了一声,眼底却浮现一抹浓烈的厌恶,“这也是对你的报复!”阮曦然抗拒不了江沉的侵犯,只能被迫承受他给予的疼痛,一次又一次,直到声嘶力竭,浑身酸痛地瘫软在床上……没有一点点快感的情事,就如同最残忍的酷刑,几乎要将阮曦然的灵魂撞的支离破碎,之后像个破布娃娃般被丢弃在一边。这是惩罚,是报复,所以江沉不会让阮曦然感受到快感,也不会让他享受到快乐。这种报复,自从阮曦然怀孕快四个月后,三两天就会发生一次,但也有时候一两个星期都没有,基本全看江沉的心情。虽然不算频繁,但阮曦然却承受的很吃力,因为这不是情人间的欢愉,是江沉对他的报复,又怎么可能会对他怜香惜玉?每一次,都是几乎疼的死在床上,要不是江沉还顾及着他肚子里的“实验产物”,他毫不怀疑,江沉会这样折磨死他。这些日子,阮曦然就像个惊弓之鸟,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让他极其不安,在惴惴不安中,他的肚子也如同吹气球般大了起来。算起来,阮曦然怀孕也快六个月了,他的肚子圆鼓鼓的,到了就算穿着宽松的衣服也几乎遮不住的地步。虽然他基本被江沉的欺辱磨平了棱角,可对孩子的厌恶却是根深蒂固的,他一直觉得男人怀孕恶心,哪怕他现在自己怀孕了也没有改变,又怎么可能喜欢这个孩子呢?可随着孩子的胎动越来越频繁,阮曦然摸着自己的肚子,在满心嫌恶和怨恨的同时,又生出了一点点的怜爱……他恨江沉,连带着对这个孩子,也没有什么好态度,可孩子在他身体里一天天长大,他的心还是渐渐软了。夏夜晚风习习,一股凉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带来了一丝清凉,也吹散了房间里那股浓郁的暧昧的气息。“唔……”阮曦然背对着江沉,捂着肚子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闷吭。最近孩子比较活跃,似乎是刚刚江沉折腾的太过分了,把孩子给吵醒了,这会儿在里面动的很厉害。江沉没说话,但也没有视而不见,从身后将手臂搭在阮曦然腰上,又在他肚子上有技巧地揉了一会儿,很快孩子便安静了下来。远远看着,就像是江沉从身后抱着阮曦然那样,多少能品出一点亲昵的意思,虽然这只是一种假象。孩子安静下来后,江沉便收回了手,随后起身离开了,就如同之前的每一次那样。阮曦然静静地躺在床上出神,眼睛红红的,眼帘轻轻颤抖着,良久,他闭上了湿红的眼睛,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大概是病了,居然会为江沉施舍的那一点点…温柔,觉得有一点点开心,是被欺负的脑子都坏掉了吗?真是贱骨头!对于这样的事后,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江沉把他当做妓来对待,不对,或许在江沉心里,他连妓都不如吧。阮曦然苦笑着想,就算是出来卖的,恩客不仅给钱,还会顾及一下他的感受,而江沉在肆意发泄后就将他像垃圾一样丢在一边,连简单的清理没有……每天过得战战兢兢的,让阮曦然的胃口很不好,而且又厌恶肚子里的孩子,更不愿意为了孩子的健康逼自己吃饭,就像是自虐一样,任由自己快速消瘦憔悴下去。江沉不在意阮曦然自己作践自己,毕竟他巴不得阮曦然能再惨一点。不过出于对研究的重视,江沉当然不会纵容阮曦然伤害孩子,既然他不愿意吃饭,那就给他输营养液。总之,只要能保证孩子正常发育就好。所以短短几个月,阮曦然就瘦成了一根竹竿那样,也就肚子和屁股上还有点肉,四肢细的像是风一刮就能折。肚子越来越大,对阮曦然的身体的负担也就越重,孩子一动弹起来,他心里就烦闷不已,恨不得这碍眼的肚子彻底消失。可想到江沉的威胁,阮曦然又像泄了气的皮球,只能认命般低下头,继续忍辱负重地怀着这个孩子。孩子又开始闹腾,阮曦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肚子,见他闹得更欢了,气恼地威胁道,“小崽子,不许动了!不然……”话说了一半,阮曦然又语塞住了,对于这个孩子,他能威胁什么呢?过了一会儿,孩子渐渐安静了下来,用小手轻轻顶着阮曦然的肚子,隐隐带着一点怯意,像是害怕再惹自己的爸爸生气。察觉出孩子的意思,阮曦然心头措不及防的一软,掌心被轻轻触碰,让他莫名有点异样的感觉,似乎是…有点开心?“乖一点,别瞎闹腾了。”阮曦然的眼尾微微上扬,摸着隆起的肚子,有些敷衍的安抚道。如果按照这样的轨迹发展下去,阮曦然或许会渐渐接受孩子,可惜,江沉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呢?一天上午,江沉给阮曦然做完检查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阮曦然,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全然是一副看笑话的姿态。阮曦然顿时脊背生寒,强装淡定的问,“怎么了?”“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声。”江沉的声音透着一股冷冽,漫不经心地开口道。阮曦然心里一紧,不自觉抓住身下的床单,深吸一口气问,“什么事?”“你父亲去世了,现在正在医院躺着,你要去看一眼吗?”江沉冷冷地看着阮曦然,态度还算平和,淡淡开口道。阮曦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我爸爸……”他猛的站起身,抓住江沉的手臂,死死地盯着他,希望他跟自己说这只是一个玩笑。江沉拉开阮曦然的手臂,眼里满是冷冷的嘲弄,“死了,从中贸大厦顶楼跳下来的,摔成了一滩肉泥!”“我…我不信,你肯定是在骗我,我爸爸怎么会去跳楼呢……”阮曦然捂着耳朵不听摇头,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你是忘了他在赌博了吗?欠了四千万的高利贷,利滚利,他还不起债,只能懦弱的选择了结自己。”江沉冷笑了一声道。阮曦然瞪大泪眼,执拗道,“我不信……”江沉拿出手机,给他看了最新的新闻报道,眼里划过一抹残忍的恶意,“看清楚了吗?大标题:‘阮氏总裁究竟为何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