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早看着他嘴唇,又凑过去,轻轻咬一下,他也咬她一下,舌尖不小心碰到一起,心跳就漏掉一拍。
春早觉得幸福,不知什么时候,她被抱坐在他身上,脚尖点过水面,有一点声音。怕她掉下去,张清林紧紧揽着她,脸对着脸,心贴着心,恨不得变成一个人。
夜幕之下视线模糊,但身体感官更清楚。春早察觉到生命复苏,让她没处躲。微微一动,又引起更大的悸动。她一动不敢动,张清林也一动不敢动,环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春早轻嘤一声。
“春早,我们结婚吧?”张清林说。他不敢再冒进任何一步,想给心爱的姑娘一个堂堂正正的名份和一个温暖的家:“虽然我很穷,但是我还有双手双脚,我可以做很多工作,我不会让你受苦。”
“好。”
春早太想嫁给张清林了,她不知道张清林说的“受苦”是什么样的苦,她只知道跟张清林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被幸福填满。她的心上人那么好看又饱读诗书、说话轻声细语、把她全然放在心上、脚踏实地生活,她想不出如果跟这样的人生活,她还会受什么样的苦。
在去往上海的火车上,她想起张清林在她耳边隐忍的呼吸声,就微微红了脸。她看向窗外,再回头时看到了谷燕来。
春早似乎不太意外,紧紧靠向车窗。
谷燕来坐在她对面,像没事人一样对她说:“到了上海我先带你去吃饭,然后带你去买点东西。”
“我是去上海学习的。”
“你真天真。你以为你父母开裁缝铺有这笔闲钱让你学习?春早,我直说了吧,你父母把你给我了。”
谷燕来说起春早父母满脸轻蔑,春早看着谷燕来的神情,觉得自己的父母太可悲了。她气得双手冰凉,紧紧攥着,放在小桌下。
谷燕来的腿横在她腿侧,避免她站起来逃跑。
“你可以喊。但你父母的裁缝铺子也别想干了。”谷燕来说:“你知道你父母跟我要了五百块钱吗?”
“你这是在犯法你知道吗?”
“你让你爸妈把钱还我。”
春早站起身,被谷燕来按下去,她大声喊出来:“你干什么!”
周围人看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谷燕来却起身跟大家摆摆手:“小两口吵架,没事。”一把把春早按回座位。
车恰巧停下,春早拿起手边的书砸向谷燕来,在他捂眼睛的时候跟着人流跑下车,然后绝望地看着谷燕来追了下来。
春早不知道人竟然可以坏到这个程度,让她杀了他的心都有。站台上的人马上要走光,而谷燕来越来越近,眼看着火车要开走,春早看到带着公安跑过来的张清林。
谷燕来多狡猾,他在公安面前一口咬定这是一场误会,他们只是偶遇,无论春早说什么,他都是一句:“你是不是疯了?”
张清林对公安说:“火车上有人能作证的。她前后左右位置上的人都能听到大概。”
“怎么找那些人?为了这么件小事吗?你们知道现在有多少大案要案吗?怎么也要有切实的证据,我们不能胡乱办案呀!”
春早拉住张清林的手,不让他继续理论,就这么看着谷燕来签字离开。
两个人身处陌生的小城,南来北往的火车交织,都有点迷茫。
“要不我们私奔吧?”春早流着泪说:“咱们去一个别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别人不管我们死活,我们也不要管别人死活。”她恨父母对她的出卖,可她想不出任何激烈的报复手段。
“好。”张清林拿出身上带的所有钱给春早看:“我们走吧,我还年轻,无论去到哪,我都可以努力。”
“去哪呢?”
“去北方。”张清林说:“他们永远都想不到咱们会在哪里。”他拿着旅馆的小地图给春早指:“我们去陕西。那里有华山、有兵马俑、有秦岭,大不了咱们钻到秦岭去,做野人。”
两个人和衣躺在旅馆的小床上,张清林给春早编织一个北方梦。如果这辈子只有一次机会远行,咱们就去那里。
春早在张清林的声音里消除满心恐惧,终于窝在他臂弯里睡了。第二天他们睁眼,她拉住要去买票的张清林:“张清林,我们回去。”
“我们没做错任何事,我们不需要私奔。我们就是要回去,光明正大地相爱。我不怕,再难我都不怕。”
她拉着张清林回到古城,牵着他的手走进清衣巷。两个人脊背挺直,目光炯炯,用行动告诉别人:他们相爱,这本没有错。他们是人,他们拥有为自己的人生做主的权利,而婚姻,不该被买卖和交换。
张清林母亲和春早父母崩溃了,他们把两个孩子围在中间恶语相向。最终是马叔叔和面馆爷爷看不惯拦住了他们。
“这都什么年代了?”马叔叔非常生气:“你们这么对孩子良心过得去吗?”
“要我说,别管那些,让他们结婚!是好是坏都是自找的,你们别管!”面馆爷爷说。
大家终于冷静下来。
事情闹这么大,想粉饰太平不可能了。何况春早-->>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