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星回头看了眼,上午还在的干脆面不见了。回头去看梁暮,后者不动声色,找了个塑料袋装上他的《唐吉柯德》,在张晨星开口问他前走了。
倒是逃得快,跟没事人似的。
再过一会儿巷口小店的阿福抱了一箱干脆面跑进来:“一个不认识的人买的,说还给你。”
孩子们围着干脆面转了两圈,犹豫要不要伸手拿。张晨星打开箱子哪里两包丢给他们:“每个人只能吃一袋解馋,你们妈妈说的。”
孩子拿到零食很开心,各自撕开坐在那吃。
周茉进门后看到那箱干脆面生了气:“张晨星你怎么回事啊?还嫌你那二两肉掉不利索吗?你吃这个干什么!”
张晨星还没开口,被孩子抢了先:“不是晨星姐姐买的,是有人偷吃我们的,买来还给我们。”
“多大人啊偷吃干脆面,有谱没谱啊?”周茉过去看了眼,张晨星没吃,放心了。坐到椅子上,整个人有点蔫。有小朋友在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百无聊赖翻一本书。
南方姑娘小巧的眉眼里盛了好多话想跟好朋友倾诉,终于捱到小朋友们撤退了,小声对张晨星说:“你现在问问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
“我们主任送别人回家了。”
“挺好。”
周茉那个年轻有为的主任,号称是三街七巷有名的青年才俊,自视甚高。张晨星没见过,但从周茉的描述中也大概知道他的为人和品行,不一定靠得住。
“张晨星,我也知道他就是个混蛋。说实话我只是觉得搭他车挺省事儿的。”周茉托腮皱眉:“谁知道这位公子幺蛾子真是不少。”
“我听小七她们管这样的男人叫渣男。”
周茉笑了:“你要是男人多好,你如果是男人,我一定想尽法子嫁给你。”
“就我们银行那小姑娘还问我呢!说你喜不喜欢女生。”
“不喜欢。”
“那也没见你跟男生走得近,除了楚源哥。”周茉换了只手:“说到楚源哥,那天听我妈说今年过年会回来。”
“嗯。”
巷子里一起长大的孩子,到后来只剩张晨星和周茉,其余人家慢慢搬走,只偶尔联系了解近况。又或者谁家升学、谁家喜宴去凑个热闹,但这些又距离张晨星很远。
周茉帮张晨星关门,又拉着她去逛夜市。老城区的夜市吃的用的都卖,两个人偶尔会去逛逛。下着细雨也不影响夜市老板们出摊儿,周茉死命挎着张晨星胳膊逛街:“就挎一会儿啊!”
周茉自己不缺衣服,但她想让张晨星买两件。她的T恤穿了好几年,虽然还干净,却被洗薄了、糟了,该换了。张晨星这个人,对此不甚在意。衣能弊体,足以。
“买条裙子吧?”周茉拿起一件裙子比划,歪着脖子夹伞:“多好看啊!”
张晨星拿过伞帮她撑着:“不方便。”
“怎么就不方便了?又没让你穿它跑步!”
“我要干活。”
“开花店的阿姨也干活,你看人家,指甲镶钻、天天穿连衣裙。”
50一件,一点不贵,周茉转眼就交钱,怕张晨星抢过去退了,就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包装袋:“去吧!买两件T恤!”
张晨星的皮囊帮她省钱,这样瘦高的身材,随便套一件T恤就有时尚感,一点不土气。周茉头探进黑布帘子看了一眼,啧啧一声,又退出来。
“星星诶,多吃点吧。你太瘦了。”周茉拎起张晨星的衣服:“衣服都在晃。”
“我吃很多了。”
“那你少干点活,你没事儿多躺会儿。我怀疑你是累瘦的。”
张晨星罕见的笑了声。
“你笑了!你笑了!你等会儿,你嘴别动!我来给你拍一个!”周茉忙拿出手机,把张晨星所剩不多的笑意拍下:“笑起来多好看啊!”
张晨星不言语,两个人沿街而行,拐进巷子。都有点不想回家,就从巷子这头走到那头,转身再翻回来。这些年张晨星鲜少对人依赖,但这条巷子里的人却是她最后的稻草。在那些至暗的时光里,一直陪着她。
两个人在南方的细雨里走了很久,终于分开。张晨星开了门进去打扫书店,看到书桌杯子下压着一张纸,胡乱画着几笔:是张晨星伏案修书,却是一个无脸人,旁边龙飞凤舞提了三个字:无心怪。往来这么多人,却没人发现。
梁暮有一个有趣的灵魂。在孩子追问干脆面去哪儿了他拔腿就走的时候,是带一点少年心性的。合唱团比赛的时候,两个合唱团碰面,都没有竞争的感觉。反正赢的总是梁暮所在的合唱团。那时梁暮喜欢装酷,双手插在表演西装口袋里,再拿出来却能变出点什么来。排练大厅被他搞得乱哄哄的。
张晨星把那幅画丢进垃圾桶,上床睡去。
梁暮并不知自己随手画-->>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