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云刚想问它是不是这次拒婚皇帝没生气,那边安王便幽幽道:“云弟不管朝中事,也不做将军,想必不知这南疆的重要性。南疆虽弱,却极其富饶,它的财富即便是我大睢也不及。这位南疆公主是南疆王的同母妹妹,他将妹妹嫁来大睢,预备了十分丰厚的嫁妆,且指名公主对六弟倾心多年,非他不可。”
“论身份,她虽出身小国,却是公主之尊。若非我大睢祖训皇子正妻必得是本国人,她也算做得起六弟王妃。如今自请对六弟倾心不已,愿做一介妾室,也算是委屈。”
安王似叹似惜:“可惜了,郎无情妾有意,六弟自称无心男女之事,宁愿抗旨也不要她。此举必惹父皇震怒,算算日子他抗旨的消息不日便要传到宫中。他也真是,不过是一侧妃之位,许她就许她,不喜欢扔在府中养着便是,何苦惹父皇不快。”
末了,他突然看向叶时云,笑道:“云弟你说,六弟为何抗旨。他那句无心男女之事,你觉得可信吗?”
叶时云心乱如麻。
就像一湖平静毫无波澜的水,被人投进一块石子,惹得水面动荡难安。
待微微握拳时才发觉自己十指都凉了。
他将冰凉的十指轻轻攥进手心里,语气和方才一样:“殿下都猜不到的,我又怎么想得到。大概是隧王殿下单纯的不喜欢她罢了,否则还有什么原因。至于这句‘无心男女之事’,我信不信实在无关紧要。”
说完这句话,叶时云给自己絮乱的心找到了一个解释。
三年前他为了助苏静南登上帝位和刷好感,可是鞠躬尽力,费尽心思,领着他东藏西躲走了几个月的路。如今他飘了,敢抗旨了!
这还不让人气?
安王微微点头,却再次发问:“那日父皇传旨来时,所有人都看到了,怎么唯独云弟不知?”
叶时云也奇怪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知道,随口道:“大概是我不在吧,敢问那是哪天?”
安王道:“八月初九。”
……八月初九。
嘶,对这天他的确不在军中。
而出去的原因是,那天清早苏静南吩咐他道:“军营中就你有空,再过六天就是中秋,将士们无法与家人团聚,你到城中买些月饼算作犒劳。”
这是巧合。
还是苏静南故意将他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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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雨下得更大了。
叶时云披着蓑衣回叶奉君那,走到帐外还未进去,便被白之行挡住去路。
虽然叶奉君每每都让他滚,但至今为止还没真的把他丢出去过一次。见此叶时云还以为是叶奉君终于恼他,今夜不给他过来了。白之行知道他误会,轻轻摇摇头。
白之行悄悄道:“不是因为公子,但将军正在气头上,吩咐了不许任何人靠近,您暂且去别处坐坐。”
“哦,”叶时云这就扭头,很乖地打算往回走,但转过去时无意间瞄了眼主帐,见账上有两个影子。他就又鬼使神差地转回来,小小声地问,“除了父亲,还有谁在里面?莫非是边关又出事了?”
白之行道:“公子放心,并非是边关之事,里面的人您也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