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护法不敢接话。
薛蕴不看她,依旧是细声细语,温柔如水:“叶时云,呵。这个人很有意思。”
“此次与其说是阿辞抓他,不如说是我想见见他。”他随手抚过一朵首案红,动作轻柔无比,“先前阿辞曾因隧王绑过他一次,那时揽月城事变,我派你前去放了他,你可记得你对他的评价。”
左护法思虑片刻,道:“叶时云,机敏狡猾,扮猪吃虎?”
薛蕴道:“对,正是这八个字。”
他声色幽幽:“我知道的叶时云并非是这个样子。虽然没见过他,但这些年听也听了不少,他的恶迹和愚蠢连皇帝都倍感头痛。还有叶将军,他可是他的父亲,但父子俩的感情似乎并不好,叶将军深以他为耻。”
“每逢皇帝恩准回朝,定要将叶时云吊在梁上痛打三日。”
“若这是装的,”他停顿片刻,“那这叶时云,也太不简单了。”
说着他却轻轻一笑,挑起一朵欲放的花苞:“不过这也不足以让我非见他不可,他如何,隧王如何于我来说一开始并不重要。只不过是后来,隧王对他的转变让我觉得有利于我。”
左护法道:“您是指,青坊岛封岛事件?”
薛蕴笑道:“此次我们要抓的人格外重要,又格外狡猾,他藏进青坊岛,我虽有能力抓他。但若有更容易的方式,何必一定要自己动手?隧王的兵权,不是更好用。”
“若无意外,苏静南会是下一任大睢之主。这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可既然他有这个实力,又能在这个时候帮我大忙,何不顺水推舟让他早点动手?”
左护法讶然:“……所以,您知道他和叶时云在一个村庄落脚,特意让少主去那遇到叶时云?”
但她不明白:“少主被您关了多日,叶时云又利用我们救了隧王,他会抓叶时云泄愤这能想到。可隧王……您如何得知他会为了叶时云提前动手,甚至来救他?”
薛蕴垂下眼眸,轻轻道:“我也只是试一试,谁知我真的对了呢。”
左护法说不出话来。
薛蕴道:“隧王先前厌恶叶时云,如今被他救了态度骤然转变。”
他轻轻往额间点一点:“若不是这里出了问题,那就是他也觉得叶时云有问题。”
左护法更惊讶:“您的意思,叶时云被换了?”
薛蕴淡淡道:“未尝不可能。”
左护法皱皱眉:“这,叶时云好歹是叶将军和大长郡主的独子,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何况是何人所谓,又为何这样做,再说这天下相似的人很多,可一模一样的是断断没有。”
薛蕴看向她,温声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但不管如何,此次见了他。我认为,他很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谁当俘虏,安闲得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左护法笑着赞同:“反而把少主折腾得够呛。”
薛蕴笑道:“如此也好,被叶时云和隧王教训一次,阿辞日后也能长点教训,收敛收敛他的脾气。”
左护法轻轻笑了笑,可笑过后她又担忧起来:“可半月了,隧王真会派人来求解药,释放少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