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牧推了一下走神的大崽,示意他言夙来了。
大崽立刻将书塞在阿牧的手上,让他带着阿平他们再念几遍。
阿牧:“……”其实他也想知道后续的啊。
不过想了想,还是对着书念起来,他毕竟也没有正式跟着夫子学,虽然言夙也不吝啬给他买书的前,但有时候他还是会将比较复杂的字忘记,这也是跟着复习了。
得知言夙已经将梁耀送官,大崽的神色有些许的不太好,他年岁虽小,记事却早,记忆力也是不差。
现如今可能想不起来当初冲入他们家的人都长着什么面孔,却知道他们就是所谓的官兵,奉着皇命而来。
——当初小崽惊魂不定总做噩梦,言夙很是担心一阵。
大崽虽是没有做噩梦,但因为记得一些场景,其实心中反而比小崽更加难受,但他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官府,管事吗?”反正他是不如何信任官府的。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吃拿卡要第一名。反正就是对付坏人时没用,对付弱小时威风,这就是他对官府的印象。
“放心他不敢再跑出来。”言夙道。
大崽不信官府,但却是信言夙的,所以听完这些也就没再挂心,继续去带阿平他们读书了。
而言夙则去将药圃的遮阴竹子给处理好,走在药圃里,一时之间还真有一种走在竹林小道之中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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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的抢收稻谷的日子过来三四天,全村人家都陆陆续续收了谷子。
若是以往,虽然知道再过几天,税粮官就会过来,他们却也还是压抑不住丰收的喜悦的。
但此时此刻,全村上下的人心头都像是蒙了一层阴云。
——小孩子们虽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家中长辈的态度,还是叫他们格外的紧张、压抑。
村长和梁飞一同找来了言家,言夙正在苗圃之中照顾药材,被叫回来待客的时候,还一头的雾水。
他细想了一遍,这些天里他是没有事情麻烦村长的,所以也只能说村长有什么事情过来跟他商量?
招呼村长他们喝了糖水——这也是苗大厨特意调制过的,让村长都不免贪杯了些,喝着喝着就续到了第二碗。
这都还没说事儿,就闹出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村长也只好放下碗,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它。
跟言夙说起来意。
哪怕这堂屋里除了他们三再没别人,村长的声音也压低了不少。
“老头我这次来,为的是粮食丰收的事儿。”村长口中说着丰收,实际上却没有多大的欢喜,甚至还带着几丝不舍与割肉般的痛苦神色。
言夙只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并没有打算插话的意思。
村长也就接着说:“这税粮,不论丰年灾年,收的总是那般多。”
——其实谁都知道不过是小鬼难缠。一个皇帝要想国家稳定,怎么可能灾年也向百姓收取丰年的税粮?当然,昏君除外。
让村长头疼的就是这次的稻谷意外的收获不少,比往年还多出一成半。
这可是活命的口粮,可显然他们是留不下,但凡叫税粮官得知了风声,只怕这一成半能留下的个一两斗都是税粮官们仁慈。
“所以您是想让我再给它送到当初那个山洞里去?”言夙能想到就是这些了。
村长点点头又摇摇头,把粮食暂时存到那处去,确实让人找不到痕迹,但也不仅是如此。
“我已经交代全村,谁也不准在粮食收成的事情嚼舌根子。只当还是往年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