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猪肉剔出来后,共是四十八斤,言公子来清点一二。”村长领着言夙到一块木板前,说。
这上头半扇猪肉完整,猪骨摆的整齐,半边猪头、两只猪蹄、一桶下水也都在。
言夙摸了摸鼻子:“村长也不用叫我公子,叫我名字就好。”
——他听着这称呼总觉得古古怪怪。
同时也在心里换算了一下他能得到的银钱,肉全卖了也不过六百七十二文,再刨去一百零二文的药钱,只剩五百七。
这还是得按市价,若是少两文的乡亲价、大酒楼的采购价……
不过心里虽然想了这些,言夙面上还是没表露什么——没钱的事情心里苦就行,露在面上不说会让别人尴尬,就是让两个崽崽看到也不好。
言夙点点头,将这肉托给村里的人去买,不计是卖给乡亲还是兜售给酒楼。
左右这些言夙自己都不懂怎么处理。
他看了看木板上的肉,最终将目光艰难的移到了骨头上
。
他挑了几根排骨和一根腿骨、两只猪蹄,对村长说:“余下的,除却劳务费,也劳烦村长都帮我卖掉吧。”
——梁飞说的对,天气挺热的,肉多了也吃不完。几根骨头给崽崽们炖个汤,也是很滋补的。剩下的骨头卖掉,价格是低了些,甚至可能会去做添头,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自我安慰的理由一个接一个,言夙觉得稍微好受了些。
还有那劳务费,言夙是曾听人类说过“抽成”“绩效”的,也是省不了的。
总不能让人白忙活不是?
村长脸色一正:“这些许小事,哪能要你这些许东西?不可不可,你若不都卖了,就多拿些走。”
这话一出,言夙就微睁了睁眼,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了,难道这里的人类是不“时兴”劳务费的吗?是习惯不同,还是根本没这个“人类习惯”?
——哎呀,早在看到这里的人不论发型穿着还是口音都与以前看到的人不一样时,他就该更小心一点的。
他不是人的事儿,不会让人给看出来吧?
梁飞在一旁看出言夙的“笨嘴拙舌”——就听他这“劳务费”的用词,就知道言夙不会说话——连忙出言安抚。
“村长,你便如了言小兄弟的意吧,你看他这急的都要冒汗了。他这也是不肯让村里兄弟叔伯们吃了亏。”
“我虽与他相识不久,但也算知他为人,最是仗义大方不过。若是不然,这半头野猪又怎会非叫我们收下?”
梁飞这就在是向村长说言夙只是不太会说话,而并非是有意说他们“贪小便宜”,帮着卖这么点猪肉也得要甚“劳务费”。
“他若不是信任乡亲们,这买卖的事情又怎能尽数托给大家?”
梁飞替言夙一阵“内心剖白”,村长这才和缓了脸色,应下这事儿。
“今夜时间晚、事又多,便叫言小兄弟去我那将就一晚,村长你看可行?”
梁飞冲着村长跟言夙打照面的那神情,就知道梁三叔怕是已经跟他详细说了言夙的事情。
他这也是在跟村长说自己的打算。
——来之前,他也有跟言夙“商量”。他能提供一个住处,言夙自然是求之不得。
村长自然点头,两人临行前,他那粗糙又有些干瘦的手掌在梁飞的肩头拍了拍,一切就在不言中。
回梁飞家的路上,言夙不得不抓紧机会询问这里的人赚钱的办法,他必须明天天亮就搞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