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边军预备队准备进入南边的树林绕过厮杀成一团的御林军战团,可下一刻,南面的树林中大火冲天。想要借路的边军只能立刻退却。
几乎同一时间,炜千点燃了马车,车厢内的柴火和浓烟带着热浪扑面,哪怕在几丈外依然能够感受到火焰的炙热。下一刻,西风卷着浓烟和火星瞬间包裹了边军士卒。
皇甫高恶狠狠地看着胡轻侯,厉声道:“好,好,好!”
张獠背后,紫玉罗带着百十个流氓将大量的柴火尽数扔在了官道上,随手点燃了柴火,丈许高的火焰冲天而起。
胡轻侯纵声长笑,一剑斩杀一个士卒,厉声叫道:“皇甫高,你兵法高强又如何?你有胆子与胡某玩命吗?”
“来啊,在这里等着被烧死啊!胡某不怕,你怕吗?”
无数边军士卒脸色大变,最怕的就是打定了主意同归于尽扼疯子了。
胡轻侯举起长剑,厉声大叫:“苍天已死!”
几十个山贼带着鲜血,带着浓烟,厉声叫道:“苍天已死!”仿佛完全不在意被烧死,疯狂地厮杀。
边军士卒仓惶后退,可是到处都是大火,哪里还有心思厮杀,只有几十人无奈地抵挡胡轻侯的砍杀,其余人尽数惶恐地盯着四周,想要找出一条活路。
不少边军士卒红了眼睛,骂道:“疯子!疯子!疯子!”
官道一角,紫玉罗大声地叫道:“张将军,快退出来!”张獠厉声大叫:“撤退!撤退!”护着几十个御林军士卒向某个角落跑去,唯有那个角落虽然堆满了柴火,却尚未点燃。
一个边军将领厉声道:“不要让他们跑了!杀!”
边军士卒声嘶力竭地大喊,被烧死的恐惧弥漫了全身,拼命冲向御林军。
紫玉罗大叫:“张将军!”
张獠连杀数个边军士卒,护着最后的几个御林军士卒逃过了火焰缺口,这才跟着退却,心中有一丝自豪。胡轻侯可以打着凶残的名头招揽了一些流民,却将他们安排在安全的马车后虚张声势或放火,他为什么就不能为了自己的士卒而守在最后?
“将者,智信仁勇严也!”
十几个边军士卒跟在张獠身后冲入了缺口,却看到几个火把扔了过来,边军士卒惨叫:“不!”只是一瞬间,脚下的柴火就点燃了。十几个边军带着火焰冲出柴火堆,有的在地上打滚,有的惨叫,却被张獠带人一一杀了。
其余边军士卒看着堵住官道的火墙,以及无数流民不断地向火墙添柴火,脸色惨白。
有将领看了一眼扔在厮杀的胡轻侯,丝毫没有包围上去杀了她的冲动。
胡轻侯也在火焰之中,左右也是死,杀了她有什么用?
那将领红了眼睛,厉声道:“将军,快跟我来!”
南面的树林虽然冒出了大火,但是还有缝隙,未必不能冲过去的。
一群边军士卒早已等不及了,仓惶冲进了南面的火海之中,却很快浑身都是火焰,在地上打滚惨叫。
皇甫高笑了,一缕浓烟染黑了他半张脸,他却毫无惧色,道:“若是老夫可以与胡轻侯同归于尽,黄泉路上倒也并不寂寞。”
胡轻侯又斩杀一个边军士卒,厉声道:“皇甫高,到了地府,胡某再痛痛快快砍你一万刀,哈哈哈哈哈!”
她纵声狂笑,丝毫没有觉得被大火四面八方围困有什么可以惧怕的。浓烟也好,火焰也好,惨叫也好,鲜血也好,都是人生路程上的动人音符。
胡轻侯大笑,脸上的鲜血和漆黑的污渍遮掩不住她的疯狂:“生当为人杰,死当为鬼雄。除胡某之外,还有谁!”
皇甫高赞叹道:“好一个胡轻侯!”
“可惜……”
皇甫高淡定地看着大火,微笑着:“可惜老夫不会这么死的。”
远处,马蹄声响,数十骑从西面杀到。
紫玉罗和张獠抵挡不住,只能带着众人退开。
那数十骑长矛起处,燃烧的柴火带着火星飞到了天上,片刻间,火墙被清出了一个豁口。
有骑兵叫道:“将军,快!”一边指挥着骑兵继续冲杀,驱散紫玉罗和张獠等人。
张獠脸色铁青:“功亏一篑!”若是他有骑兵,何惧这区区数十骑?可是他没有啊!
浓烟中,胡轻侯厉声道:“皇甫高,是男人的就不要逃!”奋力追杀,却被边军士卒死死挡住。
皇甫高淡定地在护卫之下退向了豁口,待皇甫高退出了火墙,胡轻侯终于停手,远远地看着皇甫高,叹气道:“没想到你还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