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一个身穿绾色僧袍的弘字辈弟子抱着一个食盒偷偷摸摸地钻进戒律院。他弯着身子探着脑袋,轻声喊道,“师父,师父,你关哪儿了啊?师父……”
听到声响,原本靠在门后的道路立刻起身,“弘兴吗?这!这……”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道路还是不停地向门外招着手。
辨明方向后,抱着食盒的弘兴奔向道路所在的房门,“师父!”
“果然是我的乖徒弟!”道路显得很开心,“弘兴,你能从外面把门给我开了吗?”
“啊?师父你又想做什么?这次你犯的是事不简单,我可不敢擅自给你开门。”弘兴表示自己没这个胆量,“不过……我可以给你开个小窗。”于是他又跑到一扇只能通过一个食盒的小窗前,运起内力一掌将原本封着的窗给开了。
弘兴打开窗户,便见到道路正双手托腮,一脸鄙视地望着他,“白疼你了!让你开个门都不敢,就给我开扇这么小的窗!”
“我说师父,你就将就吧。看,我给你带了你最爱的酒肉!”说着弘兴便举起食盒通过小窗递给道路。
“算你还有孝心!”道路嘴上不饶人,但还是欣然接下食盒,拿出一壶酒便喝了起来。
“我说师父,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去忆秦楼,也不带上我!”这下轮到弘兴嫌弃道路了。
“噗!咳咳——”原本喝着酒的道路立刻吐了出来,还咳嗽了两下,“你说什么!小孩子去什么忆秦楼啊?”
“嘿,师父,我也不过比你小了三岁!说我是小孩,你也没大多少好吗?”弘兴表示很不服气。自己十二岁入门,带自己的师公说给自己找个能够专心教自己的师父。结果却把自己带给了也只有十五岁的道路,所谓的专心,原来是指只有我一个弟子,压根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最后正如自己所料的那样,本事没涨多少,跟着师父受罚倒是不少!
“哼,大你三岁也是你师父!”道路还有些嘚瑟,“我去忆秦楼是有正事!”
“明明是去喝酒了,还正事!”弘兴的话很是轻蔑。
“我……”弘兴的话语让道路有些语塞,“我是真有正事!”于是他立马转移话题,“对了,听说今日北荒城的朱雀殿主来了禅宗寺。是怎么回事?”
“奥,似是跟道谦师伯受伤的事有关,听说就是怀疑那个殿主,具体我就不太清楚了。就知道这些天戒律院很是繁忙。”弘兴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道路。
“北荒城的人为何要打伤师兄呢?”道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咳,还是怪我,若不是我,师兄也不会变成这样!还有大师兄抓凶手就抓凶手,把我弄进来干什么!这下倒好,全寺都知道我去了忆秦楼。”道路鼓起腮帮子,感觉自己还挺委屈的。
“师父,明明是你自己犯错,怎么还有脸埋怨大师伯?这时候,你不是应该想想怎么将功赎罪吗?”弘兴在这时提醒道路可以想想怎么挽回名誉。
“也对奥。”道路拿起酒壶喝了一口,“打伤道谦师兄的,真是北荒城的人吗?”
“姆——道克师伯说道谦师伯身上的伤只有北荒城的朱雀殿主能做到,还说明明今日可以一举将她拿下的,但由于三祖僧璀师公怕和北荒城产生矛盾,就放了她。”弘兴把今日盗听狐说的话全讲给道路了。
“什么!师父这也太能让了吧!我若出去,定要去找那个朱雀殿主报仇!”道路很是气愤地把酒壶重重放在桌上,还溅出不少酒水。
“恩,道克师伯也是这么说的!”弘兴这时表示很赞同道路。
“等等,你说谁也这么说?”道路忽然觉得弘兴的话有些奇怪。
“道克师伯啊。”弘兴有点不解。
“道克师兄?我倒是觉得这话若是道玄师兄说的更正常一些!”一众道字辈师兄们,就属道玄师兄最冲动、火爆,而道克师兄一向沉稳,可不像是会这么说话的人。
“不对,道玄师伯虽然看着很生气,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道克师伯跟我们讲了很多。”弘兴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事,“师父你也知道,我跟着你,人微言轻的,知道的事也不是很确切。”
“你什么意思?”道路眯起眼睛,“是说我耽误你了吗?”
“我可没那么讲。”弘兴把头一撇。
“你怎么就人微言轻了?我虽然是师父最小的弟子,但作为我的大弟子,你辈分明明是极高啊!下面还有一众惠字辈弟子,再下面还有神字辈!”道路开始给弘兴讲解他的辈分并不低。
“惠字辈弟子都是别人家的,师父您这一脉,从来就只有我一个好吗?”弘兴却在一瞬间反驳。
“那是你自己没本事招揽人来咱们门下。怪我咯!”道路表示把锅甩给弘兴自己。
“明明是因为师父你名声太差,他们一听是你道路门下,都纷纷改拜了其他师兄,我也很尴尬啊!”而弘兴表示这锅我不背。
“我怎么就名声差了啊?”道路还不服气。
“那就要问师父你自己了啊。”想着自己因为跟着道路被罚次数还真不少,可是委屈着呢!
“好吧,都是我的错。但这一次为师一定替你挽回声誉!”道路想着自己确实总是闯祸而连累弘兴也一起受罚,心里有些愧疚。
“恩,师父你是最棒的!”虽然弘兴总是嫌弃道路这个师父,但还是打从心里敬佩他的。
……
……
次日,忆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