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问过一次,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这次,她想再问一次。
长孙晚浑身一颤,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失态,不复她以往的淡然。此时的她再也没有任何理由说她半分不认识这个人了,不然以着清和的脑袋必然会发现她在说谎话。
她微叹一声,似在感叹这沧桑数年,宛如过眼云烟。半晌,她低声问着宋清和:“清和。你知道多少了?”
宋清和微垂眼睫,没想到阿娘直接这么问她,但也诚实地摇头:“我不知道。”
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扑朔迷离,她也太想去戳破这一层窗户纸了,可是没有任何趁手的媒介。
“他没和你说吗?”闻言,倒是长孙晚诧异了。
“没来得及。”
长孙晚颔
首,缓了片刻后,待恢复成常态之后,重又拾起地面上的书信,细细地看了下去。
信上其实什么都没说,只是和她问了好,问她是否安康。
可是却让她顿时觉得浑身发冷。
半晌,她轻声道:“你还信不信阿娘的话了?”
宋清和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阿娘觉得,有些事并不需要我直接告诉你。到你该知道的时候便知道了。有时候你过早知道一切反而是一种负担。因为,那个时候你会发现,原来现实是那么荒谬,那么不可理喻。但是,那就是事实,你不能改变,我也不能,只能接受。”
长孙晚说的这话似乎是在暗示什么,但是宋清和却没再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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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清和。我是一直念着你好的,你是知道的。而你并不适合宫中,我会尽快将你的出路安排好。”
宋清和垂下眼睑,任凭那片幽黑的阴影落在眼睑处,压了压唇角,漠然问道:“出路是将我嫁出去吗?”
来时,她便听到采湘说了,说是礼部侍郎家的一个郎君对她甚是有意。而阿娘也有意撮合。只要她能同意,便会尽快将此事定下来。
她以为长孙晚会支支吾吾、讶异地瞧着她。不曾想长孙晚直接告诉她:“若是你不想嫁,可以只是借着嫁人的由头永远脱离宫中。”
宋清和猛然抬头,睁大眼睛,看着阿娘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镇定,一时之间心中也有些动摇,五味杂陈。
其实,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脱离这个地方。她自小生在这里,觉得自己的根都扎在了皇宫深处,即便是死,应当也是一把枯骨被宫中的人扔出宫外。
紧接着又过了半月。
这日天边刚泛起一线白时,凉风透过窗格上的缝隙穿了进来,拂动了摆在窗台上青瓷瓶中的绿叶,而幽黑的殿中,帷幔掩映处,宋清和眼皮微动,紧接着便睁开了双眸,看着床顶,兀自发呆。
这些时日,她过得非常安稳。
除了长孙晚,没有人来打扰,也没有人借着由头地欺负她。而先前在宫外遇到的那些人也未给她传过什么书信。
连宋承都没有再见到过。
像是一种隐形的“囚禁”。
宋清和盥洗过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