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在场的人无不心酸,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远远近近地看着。
赵广渊背着手,攥成拳,心头越发地堵。
“不会不管你们的。不会让你们去讨饭的。”魏佐上前安慰。王爷仁慈,除了上工的青壮,附近的村人都可以来坝上吃两顿饭。
县里也设了粥铺。
那老汉不听,“新修的坝啊,才挖的渠,怎么就塌了呢,怎么就承不住水呢。官府不是征了三个月的徭役吗,说是朝廷出了多少多少银子,怎么就成了夺命渠呢……”
“禁声!”里正和村长急忙去拉他,想让他住嘴。
可那老汉不听,还是兀自说着,拍着大腿,哭他的儿子,哭他的家人,祖孙三人抱在一起哭,哭得越发凄惨,让人见之不忍。
赵广渊跳上一处高台,扬声道:“出了纰漏,这事谁都不想看到。朝廷本是一心为民,如今出了事,自会负责到底……”
“朝廷!”
一年轻汉子扔下手里的锄头,愤愤道:“这渠这坝不是朝廷修的吗,修的坝不结实,承不住水,都是糊弄我们百姓的!朝廷要是负责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一番话激得正做活的百姓都纷纷丢下手里的工具,还往赵广渊这边靠近想要个说法。
“安静安静!”张志等人忙挡在赵广渊前面,拔剑试图挡住拥上来的人潮。
“收了剑!”赵广渊喝了句。见张志等人收了刀剑,赵广渊厉目一扫,“朝廷不负责,本王负责!”
在场的百姓忽然安静了下来。
赵广渊又道:“本王代朝廷向你们承诺,等这处孔闸堵了,水退了,每户可到渚头县领五两抚恤银,家中有亡故的,一人可领十两。即日起,每人一天可领二斤粮,直至地里补种收粮。今年免征地税粮税,房屋有破损的另补五两银帮助重建。”
全场静了一瞬,又忽然暴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谢谢越王,谢越王活命之恩!”
此起彼伏的道谢声,冲得赵广渊眼睛发涩发酸。
交待了几句,便不欲多呆。
转身欲走,见那老汉也拖着两个孙子女去帮忙,帮着扯麻袋,装沙土,便叮嘱魏佐道:“着人看顾着些。”
“明白。”
众人齐心合力,次日渚头县的孔闸就堵住了。现正修被水冲垮的大堤。
户部和工部的官员紧赶慢赶地也到了。随即而来的还有临兆的知府卫筌和渚头县的知县许笏。
“请王爷恕罪,知府大人正好传唤下官到府衙议事,得知县里的情况,下官本打算连夜赶回来,可被水拦住了,恕下官来迟了。”
众人见他推脱罪责,颠倒乾坤,很是不忿。
“许县令,卫知府传唤你议事,把你的家小也一并传唤过去了?”
“啊?怎会。是老家父亲病重,下官又走不开,便托了妻子带着孩子们到老家看望去了。这会也不知父亲如何了,不能亲身侍俸,枉为人子。”
许笏捏着袖管,在眼角按着,似乎是想到做为孝子不能服侍病中老父,感到愧疚了。
赵广渊冷冷地看着他装腔作势。
许笏是不是觉得他着人去拔了孔闸,毁了大堤,把人藏了,又不是亲身去做的事,他就拿他没办法了?
冷冷地扫了一眼卫筌和许笏,也不想这会拿他们,只让他们去处理政务,便不想再多说二话了。又点了两名侍卫跟着他们。
卫筌和许笏再不满,看着他吃人的眼神,也不敢反抗,乖乖去做事去了。
如今临兆府的渚头县大坝被毁,水冲到洛城的挽花县,两州及各县都脱不开责任。做为临兆知府和渚头县令,事务还多着呢。如何安抚治下百姓,如何善后,事情繁琐,赵广渊也不想便宜了这两个劳力。
且暂时让他们松快几天。
户部和工部的官员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越王。听到越王传信让他们速来渚头县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消息弄错了。
越王不是犯错又被贬到皇陵思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