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要会识字啊,咱们王府,天天有人送帖子来,书信帖子要是不会看,怎么收递?如何登记访客?”
莫南看了他一眼,说得好像有些道理。但没听说家家门房都是识字的。
原本他自觉认了一些字,被卖到王府,自以为可以捞到一个好位置,结果主管说他还算机灵,又打发他来看大门了。
让他失落了好久。
不过现在嘛,莫南摸了摸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笑了起来。
自王妃收话本后,每天跑来卖话本的人一波又一波,他和张梁收的好处不少。这一天收的好处,能抵他们两三个月的月钱。
啧啧。
看门好啊。他喜欢看门。
那边张梁已经翻看完了两本话本子,一看时间,“王妃说一个时辰送一趟话本子,我送话本子去了,你先一个人留在这里,别走开。”
“好,有我守着,你放心去吧。”
上门卖话本子的人太多,林照夏便规定门房一个时辰送一趟话本,别一收到话本就急轰轰往内院递,这一趟趟跑的,没得把腿跑细。
书房内,林照夏披着一张薄毯,歪在软榻上,津津有味地看起话本。
在她面前的矮几上,摞了两大摞话本,一叠矮一些,是她翻看过的,一叠高些的,还等着她翻看。
赵广渊进来,在软榻上挨着她坐了,也拿起一本翻看,看了两页,又放下了。
林照夏瞥他一眼,“不好看?”
赵广渊抿了抿嘴,不知道好不好看,只是满纸的家长里短,内宅争斗,他看了头疼。
林照夏还等着他帮忙挑选好本子呢,每天送来百多本话本,她一个人得看到什么时候去了,每天不干别的事,就光看话本算了。
“也有写志怪奇谈的,写迷案追踪朝堂风云的也有,你帮我看看嘛,我看得眼晕。”不都是才子佳人,后宅争斗。
林照夏撂下话本,倾身过去抓着他的胳膊晃了又晃,“帮我看看嘛,我眼睛疼。”整个人偎到他怀里。
赵广渊听她说眼睛疼,曲起食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望向她的眼睛。
那眼睛黑黝黝的,黑眼珠子多,眼白少,像嵌在河床上的两颗黑宝石,一眼望过去,好像能把人吸进去。
赵广渊在她眼睛上亲了亲,尔后搓热了两掌,轻轻地盖在她在眼睛上。
林照夏舒服地喟叹,“再来。”
再来了好几次,赵广渊也半点不嫌烦,极富耐心地任她驱使。
年一过,夫妻俩俱都忙碌了起来。
雪水化冻,皇庄上的冬麦,这一冬过去,是否还活着,今夏能否有收成,赵广渊极为关心,每天都泡在司农司里,皇庄那边也是三天两头地往那边跑。
司农司从司农卿往下,到杂役,人人的心情和越王一样,也是一得空就往皇庄跑。
人人不得闲。
赵广渊少数得闲的时间,也没去旁的地,就窝在府上,不是视查王府的修缮进度,就是陪着爱妻筛选话本子。有时候也会去排练现场,给些意见。
林照夏原本只是想给会仙楼引些客流,才排演节目的。
原本会仙楼一开张,就请了歌舞伎在舞台上弹唱跳舞,可到了后来,演得多了,大家也看腻了,她又请了民间百戏,换了花样上台表演。
请百戏杂耍说书口技等民间艺人,也不过是为了照顾不喜欢看歌舞的其他客人,避免会仙楼食客减少。后来整着整着,就拉了剧团排演起节目来。